“……喔。”
她听来有点失望,失望什么?
他故意拖延,把身上伤口都洗干净了,慢慢上药,听着屏风外没动静了,他才穿上衣衫,无声走出屏风后。
她躺在床上,背对他,似乎睡了,他挥灭烛火,走到自己床边,她忽然开口了。“阿礼,你不过来我这边睡吗?”
他冻结在原地,困难地开口:“床……太小。”
“会吗?城中宅子的床也不比这床大多少啊。你应该知道,今晚我们不用分床睡吧?”她很累了,还要她给多少暗示,他才会过来?她叹口气。“我好冷喔。”
等了又等,黑暗中,脚步声总算过来了,安静地上了床,躺在她旁边。
她忽然一个翻身抱住他,他吓得差点滚下床。
“我一直期待有一天可以抱着你睡。每次天冷时,我缩在被窝里发抖,就好想这样做,以前都只能想,以后就不必想了。”
所以她是拐他来当现成的火炉?他还以为她想……他无奈。
“那你就快点睡吧……”话刚说完,她凉冷的小手忽然扑上他脸颊,贴着他发热皮肤猛擦,想当然耳,他这位贤妻不是担心他得了热病。
他冷静道:“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是要得寸进尺,你要怎样?”她格格低笑,啊,手好暖喔。“你的脸怎么这么热啊?”
是他听错,还是她话里真有一丝揶揄?他不只脸热,全身都热,显然还不够累,她显然也是。幽暗中,她的香味甜如蜜,轻轻软软地诱惑他,他口干舌燥。她该知道,要他上床来,会发生何事……
“阿礼,你知道为什么牛会吃草吗?”
“……当然是因为肚子饿。”他正想试探她襟口在哪儿,闻言硬生生住手。
“那为什么狮子老虎要吃肉?”
“也是因为肚子饿。”为什么他得在新婚夜和妻子谈论这些?
“那要是……”她的心开始打鼓,细声问:“有个人饿了,他最爱吃的包子就在眼前,他为什么不吃?他不是很想吃吗?”
“……”他绷着嗓音道:“你见过人家吃饭吧?”
“当然啊。”
“如果一个人得不停想事情、不停讲话,你说他能专心吃包子吗?”
“……喔。”她终于不说话了。
黑暗的静谧中,只余他沉重的呼吸,她浅促的鼻息。
良久,粗糙大手悄悄握起柔荑,灼热地吻遍那细致的掌心,轻轻将它搁在宽厚肩头上,柔软小手紧张地握成拳,又松开,怯怯地沿着男子结实的颈部游移。
男子陡然加重的呼吸却让小手羞涩地停住,大手随即滑下纤腰,无声地解开腰带,抚上腰后滑腻的肌肤。粉唇的惊喘来不及逸出,已被渴望地吞噬……
屋外,雪花静静地飘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