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抚过她轻颤的双腿,将之分开,滑入其中,探究那一方娇软。
她在他身下逐渐瘫软,眼眸溢着水光,红肿的唇张启,吟出破碎的央求。
他却一如既往的狂妄,骄傲地凝视着她;看她因他火烫的抚揉,轻轻摆动腰肢,看她因他的吻,似蜜水一般融化。
他张唇,含住一朵绽放的红樱,一手扶起她后腰,而后潜入她温润的身体。
她咬唇,忍住心底那阵慌,奇特的是,她的身子并不害怕,全然的信赖他,彻底的接受了他。
他与她额抵着额,浑身似火一般滚烫,可与她不同的是,他不过是衣衫半褪,身上还挂着绛紫色衣袍,雄浑胸膛半遮半掩,俊美似仙,似妖,上扬的眼梢尽是风华。
他的舌缠着她,厮磨相染,他的坚硬紧依着她的娇软,随着彼此呼吸起伏,渐起渐落,渐进渐出……
灯罩下的火苗渐弱,慢慢地,油灯烧尽,只余一丝火光在摇曳。
半掩的窗,透进了幽微的月光,就着昏沉的光线,她抬起双手,撩开垂掩而下的发丝,捧起他的面庞。
两双黑沉的眼,同样曾经历过死劫的两缕魂魄,此刻透过水乳交融,深深地凝视着彼此。
喘息声中,她颤抖着娇甜的嗓,悄问:「你,究竟是谁?」
他停顿在她温润的身子里,气息与心跳一致,彻底相融。
他那双眼,藏着谁也无法触碰的深沉思绪,她曾以为,那些思绪出于阴谋算计,却不想,竟是……与她一样的滔天秘密。
「你希望我是谁?篡夺帝位的逆臣缪容青,还是,因为功高震主,因为风头正盛遭手足妒恨陷害的耿璿?」
她闻言一震,随后而来的却是他一记深挺,情潮欲浪中,她载浮载沉,身子随他摆动而起伏,思绪亦然。
他紧紧顶住她的柔润,逼她动情,堕入他铺天盖地的温柔掠夺,教她沉迷其中,无可自拔。
大手勾起她一条滑腻的玉腿,颀长男体紧缚着她,将她死死压在锦褥里,不让她有丝毫机会逃离他。
泛着点点红晕的身子,随他而起,随他而落,受他牵引,破碎的呻呤似泣,眼角眉梢却甜得能溢出蜜来。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疼宠……莫瑶然什么都经历过了,连孩子也怀过,却从未真正被男人疼宠过。
因为,夺了莫瑶然清白之躯的男人,并不是她要的。
眼前这个男人,不论他是谁,她都很清楚,自己已经爱上他,甘愿为他在情潮里沉沦。
细雪般的身躯,在肤色略深的男体之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一双藕臂亦环上了男人的后颈,紧紧攀抱。
他贴在她耳旁,和着粗浓的喘息声,温声低语:「耿璿没有机会认识莫瑶然,但上天却让耿璿用缪容青的身分,认识了这个冉碧心,你说,这会不会是天意如此?」
汗湿的发鬓紧依,她透过他垂落的发丝缝隙,微微睁开迷蒙的眼,唇吐娇喘,柔媚如狐仙,仅止一眼便可夺魂。
「……你真是他?」喘息间,她低问。
「你若不信,那便将我当作缪容青。」
「我不是不信,而是……」她轻轻推开他,双手再次捧起那张泛着红潮的俊颜,眸光渐生痴迷。
「……我何德何能,竟能让神人一般的男子恋上?」
语毕,她眉眼微弯,嫣然绽笑,仿若天下最娇艳的花,在面前盛开。
他心口一震,黑眸沉沉,俯身便吻住了那朵花,牢牢地霸占。
纤瘦的雪臂在半褪的缎面紫袍上滑动,抱紧了身前的男人,将他彻底纳入自己娇瘦的胸怀……
仪元宫门口,灯火依然炽亮,王公公等人却被大内禁卫军挡在宫门外。
「王公公,真对不住,大人有令,今夜不得有闲杂人等入内滋扰。」
安荣得了消息,特地出来接应,频频对王公公赔不是。
王公公既知是缪容青下的令,心下虽然慌怒,但也不敢随便生事,只得隐忍下来。
「既然不让进,那便请你进去代为通传大人,祥宁宫那头还等着大人。」
安荣自是晓得不能得罪王公公,毕竟他过去伺候的可是祥宁宫那位。
「王公公客气了,王公公交代的话,安荣必定会如实转达。」
目送着安荣转身离去的背影,王公公的脸随即垮下来。
一旁的小太监凑上前,压低声量道:「公公,您看,这个贤妃娘娘不让您进去通报,这是什么用意?」
王公公眼一横,不悦地回道:「你方才没听见吗?那不是娘娘的意思,是大人的意思。」
「大人这是……」小太监意有所指的顿住。
「混帐东西,嘴巴给我闭紧一点!」王公公斥道。「大人的事可是你这样的贱东西能够随口议论的?」
小太监躬着身,连忙自甩几个巴掌。「的该死!小的该死!」
王公公正欲再骂上两句,却见安荣去而复返,随即打住。
「让公公久候了,公公喝茶。」安荣边说,边向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连忙奉上了一杯热茶。
王公公没自个儿伸手去接那杯茶,还是一旁的小太监上前接下。
宫中处处讲辈分,讲资历,如王公公这般伺候过当权者的老太监,在宫人中自有地位,在年轻宫人面前摆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王公公,大人与娘娘正在对弈,不让人进屋里打扰雅兴,小的不敢贸然通传,还请公公见谅。」
对弈?都已过了晚膳时分,孤男寡女关在屋里对弈……明白人都当听得出,这不过是借口。
宫中近日早有传闻,缪容青与贤妃走得近,然而,缪容青是何等人也?若真要说,他才是手握大梁权柄的真正掌权者,哪怕是太后亦要让他三分,称他是地下帝王,那是一点也不夸大。
谁都晓得,眼下坐在龙椅上的是个傻子,任谁皆可欺,缪容青只缺黄袍加身,以及不坐在那把镶九龙金椅上罢了。
区区一个妃嫔,冉氏既没有庞大的外戚权势,又不过是个贱户出身的女子,倘若缪容青真看上她,只要太后不出声,又有谁敢多说什么?
皇帝?皇帝不过就是个傻子傀儡,只要旁人拦着瞒着遮着掩着,他哪会晓得这些事。
王公公经历两朝皇帝,自当晓得这些道理,只是……祥宁宫那头千叮咛万瞩咐,今夜非得让缪相过去一趟,眼下可怎么办才好?
「公公可是有什么急事?」窥出王公公那一脸的凝重之色,安荣出声关切。
王公公回过神,若有所思的睨了仪元宫内一眼,随后扯了抹笑,摇摇头。
「我也不过是来提醒大人,今晚还未上祥宁宫给太后请安,可既然大人与娘娘在对弈,那便别扰了两位主子的雅兴。」
场面话说毕,王公公接过太监手里那杯茶,一饮而尽,太监又接回空杯,递还给安荣身旁的宫人。
随后,王公公便领着那群小太监跟班,浩浩荡荡朝着祥宁宫方位而去。
安荣面无表情的目送那群人,心下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夜,更沉,更静……
冉碧心原是趴在男人的胸膛上,聆听着沉稳的心跳声,蓦地,她睁开了眼,惊醒一般的抬起脸儿。
同时,一只大手抚上她的颊,安定她紊乱的心神。
她微怔,看清那张俊丽的男人面庞,恍惚的神智,才缓缓沉淀平静下来。
「祥宁宫那头是不是……」她不敢再往下问。
「我不清楚。」他低垂眼睫,波澜不兴的面色,窥不出喜怒。
他一直待在这儿,待在这张锦榻上,与她厮磨纠缠,他无从掌控外头的局势。
祥宁宫那头少了他,晋王等人要办的事,肯定容易得多,兴许……此际,耿欢已随那班道士出了宫。
皇帝失踪,只能瞒上一夜,不,说不定只能瞒上几个时辰,承德宫遍布着缪萦的眼线,晋王要想将耿欢弄出承德宫,必定已是费尽心思,若想踏出这座皇城……
一记吻忽然落在唇边,惊动了她。
她眸光一扬,望进他阗黑的眸心,清楚看见那抹不悦,以及对耿欢的妒意。
她眼睫一弯,笑了,柔软的手心平贴在他心口,感受着胸膛底下的火热跳动。
「告诉我,耿璿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琼夜寂寂,她凝视着他,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崇慕。
他眸光沉沉,嘴角上扬,虽是笑着,脑中却翻腾着一幕幕无比血腥的旧忆。
「你不是听那些老宫人说过七皇子的事?」
「那是七皇子。」她的下巴抵在他胸前,笑容恬静而柔媚,嗓子那样甜,那样软,「我想知道的是耿璿这个人。」
他目光渐迷,长指顺过她披散下来的乌丝,薄唇略略掀合,用着淡漠且事不关己的口吻,追忆起那个,连他自个儿都备觉陌生的男子。
耿璿。
「跟缪容青一样,耿璿聪明早慧,他娘亲死得早,一直寄养在安皇后宫里,安皇后膝下无皇子,便将他视如己出,一心栽培。」
当他谈及那些早尘封于宫墙之内的往事,他的眸光渐寒,面色渐冷。
她听着,身子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伸出手抚过他瘦削好看的下巴。
他接着道:「耿璿太聪明,却也太自负,不懂得收敛锋芒,太常把自个儿的能耐展现出来,他并不晓得,宫人们的赞扬,皇子间的褒赞,乃至于朝中要臣的支持,都将令他功高震主,招人妒恨。」
她眼露迷惑的轻蹙秀眉,问道:「他贵为皇子,又寄养在皇后宫里,照理说,应该很有机会立为皇储。」
「安皇后与当时的太后是远亲,并不被景帝所喜,两人相敬如宾,甚少临幸,这也是为何安皇后始终膝下无子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对了,当时宫中流传一则谣言,说是当时的兰贵妃杀了七皇子。」
她字句斟酌,紧瞅着他神色变化,就怕勾起他不快的记忆。
可他面色淡漠,独独眸色晦暗,寻思片刻方回道:「不是兰贵妃。她不过是主谋,下毒者另有其人。」
她惊诧不已。
未待她再往下问,他续道:「耿嘉是兰贵妃所出,与兰贵妃一样心性,善妒且心狠,见众人对我褒赞有加,生怕景帝当真会起了立我为储的念头,于是与兰贵妃商议,与当时被景帝视为国师的上玄真人勾结,在景帝面前谈及众皇子的命盘。」
冉碧心摇首。莫瑶然在宫中当差时,当权者已是灵帝,景帝已逝多年,她对这位先帝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