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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袋主母(上)  第11页    作者:寄秋

  表里不一。

  “你……你能不能正经点,好好的说两句不臊人的话。”她的脸又热又烫,粉粉酡酡的,像喝了微醺的桃花酿。

  赵逸尘目光一柔的走近。“那就说些你想听的正经话,城里那些流言是你瞒着我让周叔做的事?”

  主子说着话,调教有成的丫头明烟、明霞自觉的退开,走到听不见两人交谈的花墙下。

  而可怜的浅草还陷在一堆帐册中脱不了身,每日两眼一睁开全是数字,走着、走着、睡着都算盘不离身,叫苦连天。

  “成果斐然,不是吗?”立竿见影。

  “怎么想到用这招,够损的。”赵府那边八成乱成一锅粥,为着传言而大乱阵脚,无法道说分明。

  这便是背黑锅了,即使传言有九成真,剩的那一成假他们也辩驳不了,还是得受着。

  脸上热气稍退的皇甫婉容拨开抚颊的大手,横眉一瞪,“你总要回去的,让人来说和灰溜溜地入府是两码子事,我不能让我儿子的父亲任人摆布,起码也要风光一回。”

  “你跟我回去。”他不会放下她一人。

  回府?她一听就眉头凝起。“我在这里待得好好的,何必回去凑热闹,你那位后娘不好相与。”

  她干么好日子不过去自找苦吃,在庄子里她最大,想干啥就干啥,无须征求任何人的同意,想几时睡就几时睡,晏起也不用让长辈指责,她懒懒当家,悠闲数银子。

  可到了赵府,处处是规矩,她的头顶有公婆,得早晚请安,事事报备,还得和养得娇气的妯娌过招,防着她们下毒、使坏,寻着由头拿捏长房。

  “夫妻同进退。”她本该随他同往。

  娇研的芙蓉花颜忽地妩媚一笑,“你可以给我一纸休书。”

  夫妻恩义两绝,再无瓜葛。

  “作梦。”他目一冷。

  “我不贞。”她眨着眼,似乎在说这样的妻子会令他颜面尽失,还不如痛快了断,省得日后闲言碎语缠身。

  赵逸尘眉头一蹙,倏地握住她纤柔玉手。“莹姐儿是我的女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但是你失忆了。”她挑着他痛脚踩。

  黑眸一深,透着暗邃。“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到底是失了些什么记忆。”

  “所以你想钻漏洞反将他们一军,好顺理成章地接回我们娘仨?”他也挺狡猾的。

  “你是孩子的娘,若我和孩子们回去了,你放心得下吗?”他一个男人再方方面面俱全,难免还有遗漏的地方,有些事是他做不到的,他没法整日盯着儿女。

  放不下,她不信任赵府的那些人。“赵……君山,你难倒我了,我能把你挖个坑埋了吗?”

  省事。

  他是是非根源,因为他,无风无雨的平静湖面卷起波浪,浪高十几丈,她受到池鱼之殃。

  “不能。”他嘴角往上翘。

  顿感头疼的皇甫婉容浅声一叹。“放手,你真是个大麻烦,我们的八字一定相克,相士批错了。”

  当初批他们八字相合,两家长辈肯定塞银子了。

  一个短命鬼,一个薄命郎,相书上批的是天作之合……唔,这样说起来,倒是不算批错。

  “你旺我,瞧瞧我不在你身边,你为夫家挣了这么一大片家业。”她一个女人家,着实苦了点。

  “这是我的嫁妆。”她一脸防备。

  见她一副生怕他来夺产的神情,赵逸尘好笑中又有一些酸涩。“以后有我在,我会照顾你们。”

  “你那些银两的来路正当吗?”她忽地一说。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像是听见他腹中之言,皇甫婉容双眸低垂。“和你同行的那几人看来不是善类,有匪气。”就连他,她也觉得一身血腥味,戾气内敛。

  他一听,笑出声来,“他们的确不是好人。”

  “你派他们去做什么?”自从城里一见便消声匿迹,那般张狂的一群人岂会了无声息。

  赵逸尘一凛,目光深幽的望着她。“你很聪明,不像小县官家里养出的闺阁千金。”她总是超乎他意料的敏锐,观察细微。

  “水田里养出的金鲤鱼。”有水就能活。

  她的意思是灵气天长,无关父母,龙生九子也有拐瓜劣枣,一窝小鸡里出了只金雀有何稀奇。

  “你倒是往脸上贴金,敢自称金鲤鱼。”百年都不见得出一只,可遇不可求,非凡间物。

  “你还没说清楚他们去哪了?”想回避问题?他做得可不成功,凌女史问案,水落石出。

  看了妻子一眼,他微带苦笑,“我让他们去查我当年遇劫一事,总觉得太不寻常,我不放心。”

  “查出来又如何?人为因素你也是无可奈何。”难道别人砍他一刀他还要砍回来?

  “血债血偿。”俊美脸庞冷得恍若手持双刃的罗刹,刀上滴着血,风中带着枉死者的呜咽。

  皇甫婉容蓦地生寒,用力反握他的手。“你有儿有女,有家有妻室,你要敢将我们置于刀口上,我饶不了你。”

  闻言,他看着她好久好久,久到她快不耐烦了他才幽幽一叹,“说我是麻烦,娶个聪慧过人的妻子才是麻烦,我在你面前无所遁形,你真是皇甫家的女儿吗……”

  你真是皇甫家的女儿吗?这话问得她一阵心虚。

  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无人的管束下,属于凌翎的性格益发鲜明,她总是不自觉的展现凌女史的傲气与威仪,忘了皇甫婉容不是一品大官的女儿,出身不凡,而是小小的文官长女。

  “如果我不是,你那纸休书也不必写了,你我天水各一方,相忘烟水里。”她狡狯一笑,趁机甩开他的手。

  被她狐狸似的慧黠笑容所惑,赵逸尘怔了一怔,随即目光皎如月的一睐眼。“休书你这辈子是拿不到,婉儿……”

  直至九泉之下也要当连理枝。

  “小姐,太太来了,正在厅堂等你。”夜嬷嬷走得有点喘,脸色因担心而有些苍白。

  她怕又是来凌辱人的,这些年来,她一手带大的小姐不知受了赵府多少气,他们根本不把小姐当人看。

  “太太?”谁呀?

  快活日子过久了,皇甫婉容一时没想起夜嬷嬷口中的太太指的是何人。

  “你婆母。”赵逸尘站在妻子身后,小声的提醒。

  “啊,是她呀!”终于来了。

  “怕吗?”他轻抚她细眉。

  皇甫婉容率性地把头一仰。“是她该怕我吧!开到荼蘼花事了,她老了,而我芳华正盛。”

  凭她会斗不过一个后宅妇人?气死她都有可能。

  看她面容溢彩,瞳眸清澈有神,赵逸尘心中生起一股怜惜。“是呀!我们有本钱跟她耗。”

  耗死她。

  两人四目相对,互视的眸光中暗暗流动的情愫牵扯着。

  这一刻,他们像一对真正的夫妻,荣辱共存。

  “怎么,还要我这做长辈的等你们不成?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能拖多久,没能享儿孙福先受儿孙气。”

  赵逸尘、皇甫婉容一前一后走进改建后的庄子正厅,两人还未开口请安,堂上正位已传来似怨似责的老妇嗓音。

  “骨头老了就别随意走动,要是折了、裂了,还不是得不偿失,人一上年纪受了伤可不容易好,再来个风寒什么的,说不定命就没了,您得先备好上等棺木,省得措手不及。”

  阎王老爷专收缺德货,刀山剑海跟油锅等着恶人来。

  “你……你反了,敢这么对我说话,你忘了你是赵府的媳妇吗?对着婆婆也敢不恭不敬。”是谁给她长了肥胆,对婆婆的口气一副忤逆样。

  谢氏精锐的双眼看向皇甫婉容身侧的赵逸尘,锐利的眸光一闪冷意和厌恶,有丈夫可靠果然就胆大了。

  她认为媳妇是仗着长子未死才敢横了心,对她口气不恭敬,女人最大的势是有个肯为她出头的男人。

  “果真是年纪大了就不记事,当年你赶我出府时,那面容多可怖呀!活似那地府爬出的母夜叉,色厉声严,指着我的鼻头说:“别喊我婆母,我没你这样的媳妇!”太太人老善忘,快入土了吧!”

  她不是人善任人欺的皇甫婉容,要在她面前摆谱得先据量掂量,手段凌厉的凌女史向来不让敌人有站起来的机会,直接打趴。

  粗暴,但很直接,在突厥住了十五年的凌翎不是白住的。

  第八章  谢氏登门被打脸(2)

  “你……你……”谢氏捂着胸口直喘,像是被气着,一手捉住身边李嬷嬷的手。

  “哎呀!太太,你没事吧?别恼别恼,别和儿孙斗气,大少奶奶也是一时气不顺,这才没了规矩,你别和她一般计较呀!缓着点,先含着大夫开的“舒心丸”顺顺气儿。”

  有了台阶下,谢氏一边喘气,一边用绣帕擦拭眼角。“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居然咒我死,我老是老了,还没耳聋目盲,当个家管管小辈还是行的,她这是剜我的心呐。”

  “不气呀!太太,这不就没想清楚嘛!毕竟一个人待在庄子里也没族里的扶持,大少奶奶想必也吃了不少苦,你就体谅体谅她,人难免犯糊涂。”喝!这大少奶奶怎么变这么多,变得口舌伶俐,话语如针,针针扎在人的痛处。

  “大少奶奶你的气性也真大,太太说的不过是气话你也当真,她当时也是恼了才口不择言,再加上府里正在办丧事,谁的心里都不好受……”李嬷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大少爷,心里冒虚汗,牌位上的爷儿不就在这里嘛!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过路神明祢有怪莫怪,太太是主子,做下人的总要帮衬二一。

  “你谁呀?”倚老卖老。

  皇甫婉容是真的不认识她,原主被赶出赵府的前后事她都是由浅草和夜嬷嬷口中得知,赵府那边的人是一个也不识。

  只是她一脸气盛的仰着头,李嬷嬷以为她在气头上,故意装出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刁难下人。“老奴是李嬷嬷呀,大少奶奶可别气过了头连老奴都不认,当初可是老奴陪媒人到皇甫家下聘,取走大少奶奶的庚帖。”

  她在讨人情,意思是给她个面子,别为难太太了。

  “这里有你说话的分吗?一个奴才也敢越俎代庖,你当我跟你一样是个奴才。”可见平日有多嚣张,仗势欺人的事肯定做不少,狗肖主人,咬人入肉三分。

  “大少奶奶……”李嬷嬷面皮涨红,羞臊得眼眶都红了,打从她跟了太太后,就没人敢这般羞辱她。

  奴才?!多么重的一句话,要不是今日被提起,向来作威作福惯了的她都忘了她只是全家人都捏在人家手上的下人。

  “好了,你退下吧!让我自个儿跟她说,你委屈了。”连她的人也敢折辱,真当是无法无天了吗?

  “不委屈,老奴就是太太的奴才,一辈子为太太做牛做马。”她口说不委屈,眼里却委屈得直泛泪水。

  她这是要太太为她作主,别寒了下人的心。

  “好,好,是个忠心的,我晓得你的难处。”谢氏像是个悲天悯人的慈心妇人,软语安抚着跟了她大半辈子的仆妇,一转头,柔和的面容上多了一抹严肃。“你就不能软和些吗?”

  被指性子太刚硬的皇甫婉容“软和”一笑。“太太这话有趣了,当年我还不够软和吗?可是我得到什么?丈夫一失踪生死不明,我这头还忧得不能眠呢!太太你就让人把怀着孩子的我赶出门,不给我一丝辩解的机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心狠手辣,为想独占家产铲除异己呢。”

  不是她肚皮生下来的都是外人,赵家长房嫡长子是,妾生的庶子亦是。

  谢氏面一凛,冷厉暗藏。“媳妇呀!我当时也是急昏头了,误信大夫的诊断,这才对你有所误解,心想着尘哥儿遭逢不幸,你又守不住,急到气极了,只想眼不见为净。”

  她没有一句道歉,话里话外是别人的错,她一点错也未犯,只不过人老了犯了急性,耳根子一软便迁怒他人。

  可她那一句“守不住”又暗喻年轻媳妇守不了节,当着媳妇的面给赵逸尘上眼药,她这做婆母的怀疑是理所当然,丈夫不在身边自是孤枕难眠,若是一时不慎做了错事也是有的。

  所以她接着便对赵逸尘解释,她会误会也是人之常情,谁叫你妻子就长了一副不安分样,她只把人赶出府而未捉去沉塘已是她的大慈悲了,怪不到她头上,她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

  “母亲这话就说岔了,就算你误会容儿,可隽哥儿有何过错,母亲若不舍孩儿又怎么会忍心对稚儿视而不见?难道这件事里母亲全无过错吗?还是你想说隽哥儿不是赵府子孙。”

  说法漏洞百出。

  “这……”她话被堵住,面色青白交加。

  “相公,该不会就像城里百姓所云,太太是容不下我们长房,你和隽哥儿都不在了,二房便能顺理成章的接掌赵府,不是亲生的娘难免偏心,果然继母都是坏心肠……”

  “住口!住口!什么不是亲生的就会偏心,老大还不是我照看着长大的,我有伤他一丝一毫吗?你们说的这些话是剜我的心呀!昔日对你的好是白费了。”她假嚎。

  “那是因为我十岁前大多住在外祖杨家,我大舅舅、二舅舅是带兵的武将。”他们两人只要往赵府一站,出身低的谢氏便不敢吱声,只能把他当小祖宗捧着。

  赵逸尘能想起的过往并不多,但他记起了舅家的几位长辈,这些年边关又不太平静,他两位舅舅一个调往京城的京畿营,一个任河南总兵,家眷都带了去,全不在通化,而外祖父也于四年前过世,杨家老宅如今只剩下老仆看守。

  这也是谢氏敢下手的原因之一,没了杨家当依靠,赵逸尘就有如孤儿一般,不管事的赵老爷只关心儿子的课业,想再为百年世家博一份功名,后院之事全由谢氏一手把持。

  谢氏脸色一沉,“你是什么意思,暗指我有意加害你吗?”

  “孩儿不敢这么说,可是你对隽哥儿不管不问不禁令人疑心,你真当他是亲孙儿吗?或是如外头传言,长房碍着你和二弟的路,所以我们一家都该消失……”

  赵逸尘都把事实说出来,两边那层薄薄的面子情也算捅破了。

  谢氏从来没有被人逼到无路可退,打从她进赵家门,她就是被高高捧着的太太,除了元配的事是忌讳,不能碰之外,老夫少妻很恩爱,赵老爷对她是百依百顺的宠爱,夫妻间少有口角。

  在赵府,她是当家主母,府里上下无不对她毕恭毕敬,她的一句话胜过其他主子的千言万语,无人敢顶撞,奉她的话为圭臬。

  怎知向来春风得意的她到了中年,居然被一双不肖儿与儿媳所逼,逼得她进不得,退不了,满身狼狈。

  何其可恨,何其可憎。

  她有些后悔当初下手太轻了,应该斩草除根,在赵逸尘落水后一并除掉他的妻小,省得如现在这般造成她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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