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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债秘书  第2页    作者:乔湛

  「那是当然。」肖经理很快的应道,接着转头看向韦天雅,说道:「天雅,何总的意思,你都听明白了吗?」

  「天雅……」韩诺念着这名字,在齿间辗转,最后忽然转头看向韦天雅,笑容无懈可击,「这是韦小姐的名字吗?」

  听到他低喃似的熟悉声音,韦天雅的身体无法克制地轻颤着,她勉强镇定住,「是的,韩总。」

  「那这些日子,就麻烦天雅了。」

  说完,韩诺就转过头去,和在座的几人随意的随着,说的多半和工作相关,韦天雅表面附和着,心绪却很紊乱,尤其是当韩诺总是有意无意的以那种难以捉摸的目光看着她时,她更是没来由的心慌。

  他会来到她公司只是个意外吗?他初见她时并没有如她一样震惊,难道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吗?他早就知道她在这家公司上班?可事隔那么多年,为什么他又要出现在她面前?带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韦天雅这顿饭食不知味。

  幸好晚餐很快就结束,她正因为终于可以解脱而暗自松了口气时,肖经理却又安排她送韩诺二人回酒店休息。

  这是工作,韦天雅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只是拿到车,石建飞却突然说道:「你先送我老板回去,好久没回台湾了,我要出去逛逛。」

  于是,三人行最后变成了两人行,韦天雅坐在驾驶座上,两眼紧盯着眼前的路况,极力忽视此时正坐在后车座上的男人,即便韩诺从一上车就闭起眼睛休憩了,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的气息,仍是令人难以忽略,而且她发现,现在的韩诺变得难以捉摸,眉宇间少了年少时的爽朗,多了几许深沉与肃然,这让她不由地想知道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想到这,韦天雅情不自禁地转了转眸子,望向后视镜,却在刹那间差点惊呼出声,因为原本闭着眼睛小憩的韩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此时正透过后视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深湛的眼瞳比黑夜还黑,幽幽地闪着光,让人辩不清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她一惊,有种做错事被当场逮到的宭迫,慌忙转移视线,没有勇气直视他幽深莫测的黑眸。

  「有话要问我?」他悠然开口,低沉的噪音打破车厢内既沉闷又怪异的气氛。

  「没有。」韦天雅轻轻地应了声。

  韩诺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又忽然开口问:「你在这家公司工作多少年了?」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韦天雅愣了下,最后还是老实回答了,「五年。」

  「那就是刚毕业就来这里了?」

  「嗯。」

  「你怎么……」话到一半,他忽然止住了,沉默的别过头,窗外的霓虹闪烁,映照在他英俊的侧脸,垂下的眼睫掩去他的真实情绪,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

  韦天雅咬了咬唇,眼角偷瞄着他,不确定他要问什么,不敢轻易开口,害怕自己一出声就挑破那个禁忌的话题。

  车厢内顿时又开始弥漫着那股死寂的沉默,甚至比最初的时候还要安静,莫名的令人心慌。

  直到车子缓缓开到一栋建筑物前面,韦天雅整个人有种解脱的松懈,她停下车子,微侧首看向后车座,轻声提醒道:「韩总,到了。」

  「嗯。」韩诺若有似无的应了声,却迟迟没有动作,过一会儿,他侧过头,黝黑发亮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开口叫着她的名字,「韦天雅。」

  韦天雅心头猛地一颤,握住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从一见面到现在,他始终保持着一种我们不熟的态度跟她周旋,她甚至一度以为他是真的忘记自己了,可现在看来,他不是不记得了,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已。

  不过想想也是,当初毕竟是她先放弃他的,换作任何人,都不会给那个人好脸色的,想到这,韦天雅的内心就没来由一阵怆然。

  「韩总,您有什么吩咐吗?」略微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后,韦天雅故作冷静地问。

  韩总?韩诺抿了抿唇,唇角浮起淡淡不悦,其实从一开始,他确实不想和她相认,也乐于见到她面对自己时慌乱的表情,只是私下没人的时候,他却忍不住先打破自己订下的规则,然而她倒好,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这般淡然。

  「难道这么多年不见,你都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没想到他又会丢出这么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问题,韦天雅闻言挥身一震,反应过来之后又有种冲动,想要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话到嘴边,她终是吞了回去。

  因为她突然想到,不管这些年他的日子过得如何,她都没有立场去问,自七年前向他提出分手,她就已经失去了任何关心他的资格,所以哪怕她真的很想知道他这些年的状况,她也没有勇气问出口。

  韩诺定定的看着她,彷佛在等着她的答案,可她只是沉默,而她的沉默没来由的让人生气,他冷冷地嘲讽道:「呵,抱歉,我忘记了,你现在是大小姐,身分尊贵,怎么还会记得我这个人生污点呢。」

  其实她当年根本就没有回白家,当初会那么说只是随口扯的一个谎罢了,现在听见他用这种嘲讽的语气喊自己大小姐,韦天雅只觉得内心一片伥然。

  她还来不及回应他的话,耳边就又传来了韩诺的声音,极致的嘲讽,「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好好的千金小姐怎么就沦落到外面抛头露面的下场?看来你回到白家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他直觉她是在白家待不下去才出来工作的。

  明知他在挖苦自己,韦天雅却无意为自己解释什么,语带淡然地转移话题道:「韩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早点上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会议要开。」

  「怎么,难道我连问一下的资格也没有,就算分手了,好歹我们也有过一段旧情吧。」她回避的态度令韩诺不悦。

  「韩诺,够了!」再也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韦天雅忍不住出声道:「不管这些年我过得怎么样,那都与你无关。」

  然而话一说完,她就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因为韩诺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了,「呵,好一句与我无关。」

  没错,诚如她而言,不管这些年她过得好与坏,确实都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是他自己犯贱,才会拿热脸来贴人家的冷屁股,想到这,韩诺一张俊脸几乎冷得足以冻伤人,他扯了扯唇,下一秒就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淡然,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坏情绪只是她的措觉而已,他挥挥手,边开门下车,边说道:「回去吧!夜深了,早点休息!」

  留下这句话,韩诺就头也不回地朝着酒店大门的方向走去了。

  「韩诺……」韦天雅下了车,有种追上去的冲动,可追上去之后呢,她要跟他说什么,她又能跟他说什么,最后她只能怔怔地呆立原地,看着他孤傲却透着寂寥的背影,不知怎的她的内心又浮现上了那股又酸又涩的感觉,令人难受。

  第2章(1)

  「韩诺,我渴了……」

  「乖,我去倒水给你喝。」

  「韩诺,我好饿……」

  「笨蛋,晚餐叫你多吃点,现在三更半夜的,我要去哪里给你找吃的。」

  「韩诺,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是你自己不要我的,你别怪我。」

  「不是……我没有不要你……对不起……不要离开我……」

  「韦天雅,我恨你……恨你……」

  「不……不……别恨我……韩诺……韩诺……」

  伴随着一阵细细的尖叫,韦天雅从恶梦中清醒过来,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已是冷汗涔涔,这些年来,她从没间断过作这个梦,梦里那些甜蜜的过往,最后都定格在他离开她的那一幕,好可怕,这个梦太可怕了,韦天雅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恶梦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自己。

  自从和他分手之后,韦天雅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做报告,一个人写论文,她将时间排得满满的,而她的努力也换来了耀眼的成绩,她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住在租来的小套房里,独立自主,她很享受这样的空间和生活。

  她也以为,她会一直这么生活下去,直到她不会再心痛的那一天,她也许会找个人填补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然而事与愿违,这世上总有那么多事情出乎你的意料,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见到韩诺,而他的出现,也再一次证明她的脆弱,原来这些年,她没有一天是忘记过他的。

  就连蓝心媛也总是说她,她现在就像活在高墙里的公主一样,将自己保护得太好了,根本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韦天雅并不反对好友的说法,因为现阶段的她确实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而已。

  思绪转到这,韦天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按下通话键,肖经理的声音立马从话筒那端传来,「天雅啊,你要去公司了?」

  「经理,我正准备去,有什么事吗?」肖经理从来没有这么早打过电话来,韦天雅觉得很意外。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一下,你今天记得去酒店接韩总到公司。」

  虽然肖经理不止一次耳提面命让她做好这次的接待工作,可是绍过了昨晚和韩诺的小争执之后,她发觉自己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如果他时不时提起过去挖苦她,她还能继续这么泰然处之吗?她并不确定。

  良久得不到她的回应,肖经理忍不住再度出声,问:「天雅,这件事有什么困难吗?」

  「经理,我……」她想拒绝。

  可肖经理已经更快下来打断了她的话,苦口婆心道:「天雅,你该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栽培你,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

  「我……」

  「而且你应该清楚公司高层有多重视这个企划案,这可是关乎我们整个营销部的业绩,你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肖经理说的话正是韦天雅的顾虑,不然她早就拒绝了,而且自从她进公司这些年,肖经理确实对她多有提拔,她这人就是心软,做不来让人失望的事情,最后只能答应下来。

  另一端的酒店里,韩诺躺在豪华套房的大床上,双手交叉塑在脑后,明明很困却了无睡意,就这么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眼前彷佛出现了韦天雅的容颜,有开心时的、伤心时的、客套时的,最后定格在她冷漠的神情上,想到昨晚她不愿搭理自己的冷漠态度,韩诺没来由地烦躁起来,再也没有休息的心情,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接着走进浴室,用冷水不断钹着自己的脸,刻意洗掉那些扰人的情绪。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规律的电铃声,韩诺以为是客房服务,随意擦了把脸后走出去开门,当他看见门外站着的人竟是韦天雅时,脸上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神色,语带冷然道:「你来做什么?」

  极力忽视他语气中的冷漠,韦天雅脸上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声音中规中矩,「韩总,我来接您上班。」

  她甜美的笑没来由的让韩诺觉得碍眼,更确切一点来说,他彻夜没睡,而她一副没事人的状态让他觉得不爽,于是他不甚和善地应道:「我记得我没有要求你这么做。」

  呃,没想到他会丝毫面子也不给,韦天雅顿时有些尴尬,「这是我们公司的好意,希望您不要拒绝。」

  「那你回去转告你们何总,我不需要。」

  「韩总,这是我的工作,请您不要为难我好吗?」

  「为难?」她的用词令韩诺本就不快的心情更加郁卒了,「你觉得我在为难你?」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韦天雅蹙了蹙眉,不解现在的韩诺怎么变得这么难沟通。

  「不过就算我在为难你,那又怎么样?」

  「什么?」韦天雅完全没想到自己竟会从韩诺口中听到这般无赖的话,一时间竟不知做何反应。

  看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韩诺的心情莫名转好,他双手抱胸,一双黑眸定定地望向她,勾唇反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的就这么热闹?」忽然,一道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接着就见石建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见石建飞的到来,韦天雅像是看见求生浮木般松了口气,急忙转头对他解释道:「学长,早上好,我代表公司来接你们上班。」

  听见她亲呢的叫石建飞学长,却一口一个韩总的叫自己,韩诺刚刚转晴的心情又沉了下去,性感的薄唇抿起,冷声道:「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当放屁了吗,我说了不需要。」

  没想到会从自己的上司兼好友嘴里听到这般粗俗的话语,石建飞诧异地挑眉看过去,却见好友此时的神情不太好,活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般在无理取闹,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昨晚自己不在场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不需要,我们……」

  「石秘书,现在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冷冷的目光扫向石建飞。

  他马上噤声,继而转向韦天雅,语带抱歉道:「学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接我们,我已经叫好酒店的车了,不如你先进公司吧。」

  「可是……」韦天雅有些犹豫。

  看出她的顾虑,石建飞体贴地安抚道:「没关系的,我会亲自向何总解释。」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韦天雅也不好坚持,于是便说道:「那我就先回公司了,韩总再见,石秘书再见。」

  「嗯,路上开车小心点。」目送韦天雅离开后,石建飞转过身去,却发现韩诺目光不善的瞪着自己,他抓了抓头,有些无辜地问道:「老大,我说措什么了吗?」

  「没有。」阴沉着脸,韩诺转身走出套房里面,他才不会承认,他是在不爽石建飞和韦天雅一副熟稔的模样。

  跟在韩诺身后走进去,石建飞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问出口,道:「韩诺,你和韦天雅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他的问题,韩诺先是愣了下,旋即转过身来,一脸肃然地看着他,问:「你觉得我和她还能发生什么事?」

  「我是希望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发生。」石建飞小声低语。

  「你说什么?」韩诺挑了挑眉。

  「没什么。」毕竟是好友的私事,石建飞觉得还是不要太多过问比较好,于是话锋一转,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道:「对了,创维的总经理秘书昨晚跟我确认过了,在你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她们会给你安排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同时也会配备一名秘书协助你的工作。」石建飞很快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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