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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敌妻  第12页    作者:佟芯

  这船上有女眷,有干衣裳可换穿,他让杏儿和梅丽服侍商涟衣更衣。

  梅丽是看侍卫开道追抢匪,从后方追上的,刚好在途中撞见杏儿,两人便一块追来河堤,恰好目睹商涟衣坠河,被滕誉从河堤里救起来,她们由衷万幸商涟衣平安无事。

  此时,商涟衣已换好干衣裳,喝着热茶暖身,杏儿正拿着布为她擦拭湿发。

  滕誉掀起帘子走进来,一个抬手示意,梅丽马上拉着杏儿踏出船舱,商涟衣抬起眼,见滕誉一身湿答答的,诧异道:“王爷没换上干衣服会着凉的……”

  滕誉笑了笑,“本王可不似你那么娇弱。”看到她头发还滴着水,他走向她,拿起布巾帮她擦发。

  “妾身自己……”

  “让本王来。”滕誉坚持帮她擦发,“赶快擦干回府,洗个热水澡就不会冷了。”

  商涟衣乖顺的任他擦发,略带恍神的看着他,至今她仍不敢相信这男人会亲自跳河救她,还大声喊了她的名,那声音紧绷着像快断掉的弦,似是有多么着急,而现在他更亲自为她擦发,动作是那么的温柔,这让她心口像溢满了什么,热热的,又心慌意乱。

  她以为,他会救她只是因为她是他的王妃,可似乎不只如此……

  滕誉一边替她擦着发,一边用抱怨的口吻命令道:“真是的,只是慢了一下没有拉住你,你人就不见了,还出了事,以后不许你离本王太远!”

  和她分散后,滕誉到处找她,还想着她是不是先回王府去了,后来发现到街上疑似有人在闹事,赶上去看才发现她正受到那帮人的威吓,还想动手捉她。

  而他明明都已经赶来,居然还是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掳走,不但颈子被抵着刀,还被推入河里,他真是难辞其咎,愤怒又懊悔,他真该杀那个人一千遍的。

  滕誉忍不住又道:“不行,以后出门,本王要把你的手握紧,带在身边看紧才行!”

  他都问过杏儿了,她是替那个被抢劫又挨打的老板打抱不平才惹上那帮人的,他要将她牵得紧紧的,好让她不自揽麻烦。

  商涟衣听着滕誉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心不禁拧紧,她几度张唇,又阖上,终于开口道:“王爷,为什么你要喊妾身的名字?”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听见了。滕誉脸上有着困窘,无从解释当下他怎么会那么慌张的喊出她的名,“怎么,本王不能叫你的名字吗?”他高傲哼道。

  商涟衣依然有困惑,继续问道:“那为什么王爷要亲自跳下河救妾身?明明也可以叫侍卫去救妾身的。”

  “本王就是想亲自救你不行吗?”滕誉瞪住她道,再看到她脖子上的刀伤,眸子瞇了瞇,庆幸伤口割的不深,“还痛吗?”他轻抚的问。

  “王爷也不必管妾身这伤的,只管着捉住那个人就成不是吗?”商涟衣直视着他道,像非问出一个答案来不可。

  滕誉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狼狈不堪,他很不悦的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当然要管了,别再问这些没用的话了。”

  商涟衣轻轻一笑,她确定了一件事,他是真的担心她,他着急的为她跳下河,怕那个人伤了她而犹豫,却不肯正面承认。

  “王爷,妾身也帮你擦发。”她拿起布,笑容婉约的为他擦起发来。

  滕誉深深凝睇着她,真想张开手抱紧她,就算她现在好好的,他也得看上一遍又一遍心里才安稳,他这是怎么了?

  “王爷,妾身还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商涟衣抬头问道。

  “问吧!”他怕她问不成。

  商涟衣一边擦拭着他的发,一边开口道:“被那帮抢匪抢钱的甜汤店老板说,王爷在一年前肃清了在惠州里作威作福,欺负压榨百姓的流氓。老板很感激你,说是有王爷你在,惠州百姓才能过安稳的日子,妾身不明白,惠州有地方官员在,为什么王爷会想做这件事呢?”

  滕誉听她说起一年前他肃清流氓一事,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因为惠州是本王的封地,敢踏上本王的封地作乱,等于是爬到本王头上,本王不容许。”

  商涟衣说起她的想法,“可是妾身总觉得,王爷是不忍惠州百姓过得那么痛苦,地方官员又无用,才这么做的,就跟救了妾身一样,是发自真心想去做的,对吧?”

  “本王是不是真心想去做,那并不重要。”滕誉不想回答。

  商涟衣对上他的眸,一鼓作气地道:“这很重要,因为妾身发现,出自于真心的王爷,并不似外面传闻的那般残酷可怕,你为百姓除去那些流氓,还让百姓安居乐业,王爷是比妾身想像中还要好的好人。”

  他居然成为好人了!滕誉嗤哼一声,“可是本王会杀人,你不也看到了,我眼也不眨的杀了那帮强盗,在战场上就更别说了。”

  滕誉以为这么说会吓着她,商涟衣却只是耸肩的道:“王爷会杀了那帮强盗,是因为他们是坏人,而在战场上本来就要杀人了,此乃不得已为之,这点妾身是明白的。”

  滕誉恶声恶气道:“本王的恶名可多了,你去街上问一圈,每个人都知道!”

  商涟衣真觉得好笑,哪有人一直说自己坏的?“但百姓口中的传言不见得都是真的吧,至少妾身在王府里没亲眼看过王爷惩罚过谁,凌虐过谁,妾身只知道,王爷对妾身很好。”

  他每次嘴巴上都说着要跟她洞房,却都只是说说,她想,他应该早看出她是故意找理由拒绝他的,若他真是个残暴不仁的人,他早就强要她了,但他不曾不顾她的感受强迫她。

  这些认知,让她不知怎地感到雀跃,像是她看穿了这个总是带着冰冷、讥讽和易怒,令人难以捉摸的男人的小秘密,暗暗窃喜着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好。

  闻言,滕誉想要大笑出声,否定她所说的一切,但却笑不出来,心中早被她说的话塞得满满的,有着无与伦比的感动。

  就只有她相信,那些关于他恶名昭彰的传言不是真的……

  他炽热的凝望着她,缓缓启唇,“那么,既然本王这么好,涟衣,你喜欢上本王了吗?”

  他又唤了她涟衣。那轻轻一唤,像是印在她的心上,让商涟衣心脏怦怦跳着,躁热不已,“妾身……本来就是喜欢王爷的,妾身的真心天地可鉴。”她举起手,只差对天发誓了。

  滕誉看到她这模样差点失笑,又想逗着她,“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吗?倒是本王比之前更迷恋你了,涟衣,你真是让本王情不自禁……”

  说完,他挨上前要亲吻她,商涟衣连忙捂住他的唇,脸红的说:“不可以的,这是别人的船……”

  “本王只是想吻你,你以为本王会猴急的在这里跟你洞房吗?”滕誉拉下她的手,取笑道。

  “不是的……”商涟衣更加脸红。

  “那就不准拒绝本王……”

  说完,滕誉上前封缄住她的唇,终于得以品尝她的双唇,她的味道如他想像中那般甘甜又美好,让他那颗看到她坠入河里急切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感到真正的安定,除此之外,似乎还有着其他莫名的思绪,但他无法思考,只知道自己必须将她吻得神魂颠倒,征服她的心。

  商涟衣被他吻着,任由他温热的唇贴住她,任由他霸道强悍的撬开她的唇,亲昵的与她交缠,她发现她并不讨厌被他这么吻着。

  那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事?

  她应该要积极的回吻他,把这男人迷得团团转才对……

  商涟衣双手搂住他的臂膀,青涩的试图回吻他,但下一刻她就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刺激到这个男人了,让他更为热情的吻她,她几乎快招架不住,忘情的融化在他怀里。

  这是在作戏……只是作戏……

  商涟衣告诉着自己,她只是为了迷倒他才热烈吻着他的,她不能当真,但是……她听见了她的心脏意乱情迷的扑通一跳,坠了进去。

  第6章(1)

  那个吻让商涟衣像是踩在云端上茫茫然的,恍若吻在她心上,让她整颗心颤热不已。

  她几乎无法回想,当时她是如何面对吻了她的滕誉,她的脸有多红,等回到王府后,滕誉对她呵护至极,除了为她找来大夫替她把脉,吩咐下人为她烧热水沐浴,还非要她喝下那浓呛的姜茶,隔天一早还怕她发烧,摸着她的额头,对她嘘寒问暖,让她一连几天只要看到他的脸就会心口发烫,无所适从。

  这是生平第一次,商涟衣心里被一个男人这么占据着,为他轻飘飘的,为他旋转着,傻笑着,只想着他,宛如置身于一场幻梦里,那么的美好。

  直到一封信的到来,像一盆冰冷的水朝她兜头一淋,她才清醒过来,回到现实当中。

  那是楚王的来信。

  “玉玺一直找不到,连想安插个帮手进厉王府都难如登天,难怪楚王会那么心急,连个拜帖都没寄,就要金爷过来看看小姐是不是需要帮忙,信上说金爷已经出发好几天了,过几天便会到惠州……”

  商涟衣听着梅丽说着,看向桌上的那封信,有些焦躁不安的摸着怀里的小貂,攒起秀眉道:“钱库里都找遍了,还会放在哪里呢?”

  梅丽看她成天和小貂黏在一块,忍不住担忧的道:“小姐,厉王是那么宠你,送你小貂,前几天又跳下河里救了你,你是不是被厉王迷惑住了,所以忽略了什么细节?”

  梅丽只当楚王是主子,对她不会那么推心置腹,更不会为她设想,这些商涟衣都是知道的,也因此杏儿不喜欢梅丽,也曾多次对梅丽发脾气,现在她被梅丽这样以下犯上的质问,不用杏儿开口骂人,她也忍无可忍了。

  “你的意思是我被厉王迷住了,玉玺藏在帐房里这件事是我撒谎的?”

  梅丽鲜少见到商涟衣发火,她吓了一跳,马上缓了缓语气,“奴婢不敢这么想,奴婢只是看小姐这几天心不在焉,有点担心……奴婢真的只是希望能早日找到玉玺,就怕慢了,厉王有什么造反动作就不好了……”

  商涟衣冷笑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奴婢觉得……”梅丽顿了下,决定直话直说,“恕奴婢斗胆,奴婢以为,小姐要主动点和厉王同房,除了在酒里下勾魂丹,也得运用美色诱惑厉王,男人在床笫间是最容易问出想知道的事。”

  总归一句,她得色诱滕誉上床,这果然是梅丽会有的回答。商涟衣在心里冷冷的想。

  不过,梅丽确实说对了一件事,她被滕誉迷惑了,她现在就是一副为他倾倒的样子,他一个吻就让她眷恋不已,也让旁人看出她的魂不守舍,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非要振作起来,有所作为才行。

  商涟衣摸了摸小貂柔顺的毛,不禁泛起苦笑。

  或许,她第一件该做的事,就是让小貂离她远一点,不要那么宠他,可她却爱极了滕誉送她的这个礼物,无法割舍。

  当晚,商涟衣煮了宵夜,来到滕誉的书房。

  这段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为他下厨烧菜,但宵夜还是第一次。

  滕誉平日都是在书房过夜,书房里有张柔软的大榻,不比房间的床榻差,他睡在这里也挺舒适的。

  此时,滕誉正坐在桌案前看着卷宗,看到她来了,收了起来,笑谑的道:“王妃真难得会在那么晚的时间过来,是想本王了吗?”

  平常在夜里都会避着他,今晚自动送上门,真是稀奇了。

  商涟衣脸蛋微红,倒是没有否认,“妾身做了几样点心,还温了酒,想陪王爷吃宵夜。”

  接着,她拿起酒瓶,倒上一杯酒,搁在滕誉面前,再款款绕到他背后,贴近他耳边道:“妾身很久没帮王爷揉揉肩,让妾身来服侍王爷吧。”

  商涟衣没等他说好,纤纤十指便在他肩上按揉起来。

  美人加上好酒,滕誉该是好好放轻松享受的,但他却是沉下脸不语。

  他察觉到商涟衣的不对劲,她又变回先前那个总是刻意讨好他的模样了。

  他直视着她端放在他面前的酒杯,闇黑的眸一沉。

  商涟衣揉着他的肩,见他始终没有拿起酒杯,便在他耳边柔声细语的道:“王爷,怎么不喝酒呢,温温的喝了很舒服,晚上会好睡点的。”

  滕誉依旧迟迟没有动作,商涟衣开始急了,索性大胆的坐上他大腿,再拿起桌上的酒杯,“王爷,妾身喂你喝……”

  她什么时候也会这种把戏了?滕誉恼怒的扣住她的手。

  “王爷?”商涟衣一怔。

  “你还太嫩了。”滕誉将她手上的酒杯拿起,搁放在桌上,然后拦腰抱起她,从椅上站起身。

  “等等……”商涟衣慌张的美眸看向桌上的酒,他不喝怎么办?

  可她没办法烦恼太多,她很快地被带上柔软的床榻,一个天旋地转,她已躺在榻上,而滕誉居高临下的位于她的上方。

  当商涟衣回过神察觉到两人是这般亲昵时,就见滕誉朝她倾下身,她完全来不及防备,马上被他封住唇,他那强悍又炽热只属于他的气息充斥着她,她也被他重重的压着,男人的身形远比她想像中还重,她明白,如果他想要,今晚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逃不掉。

  今晚她会前来,也是做好了献身的心理准备,她务必要取得玉玺,她没有其他法子了。

  滕誉的吻转向她细致的颈子,细细啃着,往下吻着,咬起她的锁骨和领口。

  商涟衣曾经以为,有一天他若是这么对待她,她肯定会拿起匕首跟他拚命,但如今那支曾刺伤过盗匪的匕首也不知被她收去哪了,她也没有如她所想的害怕他的靠近。比起害怕,她更觉得他啃咬着她的肌肤很痒、很热,让她酥酥麻麻的,只感觉到羞赧,不知他再继续下去,她会不会变成煮熟的虾子。

  商涟衣一震,她难以相信,她居然不排斥被他这么碰触,她可以容许他放肆的碰她,她的身体也为他变得奇怪……她曾经听说过,女人只要心里不愿意,身体自然会出于本能的排斥抗拒,为什么她会愿意?

  这几天来,她的心还为他起起伏伏,无法平静,为他悸动,为他魂不守舍,难不成她真的对这个男人……

  不,怎么可能,不会的!她坚决的对着自己说。

  冷不防地,滕誉从她身上翻下身,躺在她身侧,看到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撑起手肘好笑地问道:“怎么了?”

  商涟衣错愕的眨了眨眼,她以为他会……

  滕誉将她揽入怀里,细吻着她发顶道:“本王看你心不在焉的,哪还有兴致继续。涟衣,你有什么烦心的事

  吗?是谁欺负本王的王妃了?”

  滕誉这么温柔,商涟衣反倒有点心虚,她得找个理由来掩饰,刚好她也必须告诉他那件事,她贴着他的胸膛道:“不是的,其实是妾身今天接到义父说要来拜访的信,说是过几天就到惠州了……义父没事先寄拜帖说来就来,妾身怕王爷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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