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拥着她。还躺在她的床榻上,若不是兰儿受伤未愈,她不让她值夜,小丫头定是早已惊叫连连。
「刚刚不是才说,我要休息。」他一手揽着她柔若无骨的腰,一手撑着头,目光深情且专注的视着她绝美的脸庞。
见他似乎真的没打算做什么,邵紫兮心里反而莫名有些失落,这荒谬的想法让她的小脸更红,忙掩饰轻了声,不敢看他。
望着她秀美的容颜,凤谣的神情却凝重了起来,沉声道,「我派人查了那黑衣人的线索,可那人就像彻底消失似的,一点痕迹也没留……」
想到这事,他一双眉拧得死紧,即便派了不少暗卫守在她身边,他仍是不放心,若不是还卡着德妃之事,他实在想将邵紫兮紧紧的控在身旁,以免她再次遭遇危险。
提起这事,邵紫兮的脸色也不好看,半晌才说,「我这阵子会小心,就待在府里不出门,天香楼也暂且不去。」
她想,有凤谣派来的暗卫保护着,只要不出门,那人总不可能潜到府中来抓人。
这办法或许消极,可且前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他沉吟了会,才说,「我让云乐来陪你吧,别闷着了。」
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晓晓这几日都陪着我呢!就是每回她来,景王都跟着……」
自从她遇险之后,叶晓晓三天两头往她这儿跑,她自然是欢迎她的,可她来也就罢了,毕竟两个女孩儿请在一块,话题可不会少,尴尬就尴尬在她每次来都带着一个大男人,虽说凤润并不会打抚她们,只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皇权?」凤谣挑眉。旋即笑了。「我想皇权应该比你还别扭,云乐那妮子天生性子野,姑姑为了她头疼不已,想来是拜托皇叔照看着云乐,深怕她又惹麻烦。」
叶晓晓对凤润这个长辈的话还是听的,连月长公主与胞弟感情不错,没少拜托凤润帮她看顾女儿。
邵紫兮也猜到了,就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而且每回叶晓晓来,她总会感觉到一股令她不舒服的目光,却总是抓不着那视线的来源……
思及此,她忍不住将这事告诉了风谣。还提了上回邵铭诤遇到景王的事。
「皇权几时来过邵府?」凤谣有些诧异,又听她说似乎有视线盯着她,表情更是凝重,思索了半晌,才道,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这几日……你暂时别让云乐上门,就推说身体不适,再观察看那视线是否还在。」
邵紫兮不想怀疑叶晓晓,可每次她过来,那奇怪的感觉一日比一日深,让她越来越不安,于是点头应下又说,「德妃的事还顺利吗?」
一提起这事,凤谣本就沉重的神情更加深沉,低声说:「德妃不会坐以待毙,这几日,她应该会有所行动。」
闻言,邵紫兮拧眉,「她还能做什么?不是被关起来,只等着赐死了?」
凤谣一边把玩着她柔滑的长发,一边说道,「德妃和凤庆是被关了,但德妃无法这么快就被赐死,朱家坚持要翻案,并联名上奏,要求父皇恢复凤庆的太子之位。」
朱家因德妃的缘故,在短短十几年崛起,德妃的父亲朱耀广更是官拜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手握虎符,凤城外的禁军有一半握在朱耀广手上,武陵帝要动德妃母子,自然得先处理朱耀广,可朱耀广经营多年,又无大错,岂是这么好动的?这一来,反而成了个死局,进退不得。
武陵帝恨极德妃,却无法马上对德妃下死手,除了这个原因,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毒素还未彻底清除德妃却不肯交出解药。
邵紫兮听了,一双柳眉控得更紧,担忧的说,「这么拖下去,恐怕会有变数,还有,你的安危……」
风谣揭发了德妃的毒计,肯定是德妃母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无法彻底斩草除根,这么一来,他岂不是很危险。
「别担心。」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凤眸闪过一抹精光,「你男人可不是谁都能算计,况且,这个局,也差不多快破了。」
父皇的命和德妃的命是系在一块的,所以德妃暂时还不能死,至于凤庆……那就另当别论。」
他相信,只要凤庆一死,这死局便破了,至于弑兄的罪名,他一点也不在乎,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况他对凤庆的那一点兄弟之情,早已在幼时就消失殆尽。
见他一脸胜券在握,邵紫兮也就不再多问了,她相信以他的算计与能耐,定能将事情完美的解决。
「你小心点,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你千万要小心。」她无法帮上忙,只能细心叮咛,要他多加注意。
见她担忧,风谣心中一软,亲昵的磨了磨她的俏鼻,哑声说。「放心,我还没娶你呢!说什么也会保护好自己。
听他又提这事,杏眸暗了暗,她反手搂住他精瘦的腰身,低声说,「睡吧!你应当累了,好好睡一觉,才有精神对付那些人。」
她的主动,让凤谣笑得阖不拢嘴,满足的将她紧紧拥着,眼一闭,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凝视着他的睡颜,抹无声的轻叹逸出,幽曲的回荡着——
「如果,你不是皇子,该有多好……」
那声音彷佛轻烟般,轻飘而逝,像是从未出现过,却让凤谣那坚闭的双眸轻轻的颤动了……
第二十章 真相大白
次日午时,东宫传出一道消息——废太子凤庆自尽身亡。
这消息一传出,震惊了朝野,引起一片哗然。
然而三日后的午夜,却又传来一道消息——朱耀广举兵叛变,其拥戴之人正是「已逝」的废太子——凤庆。
这一下,众人才明白死在东宫的只不过是个替身,真正的凤庆早已逃出生天,与朱耀广会和,一同杀到了凤城外。
凤谣没料到自己派人杀的竟是个冒牌货,他知朱耀广定会叛变,因此早在皇宫里埋伏了重重兵力,唯一的变数便是凤庆没死。
也因这个变数,拖延了这场宫变结束的时间,这让凤谣很心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夜发生的事,似乎不止如此……
不仅是凤谣,远在邵府的邵紫兮也一直觉得心神不宁。
望着外头的夜色,她的眼皮跳个不停,心绪怎么也难以平复。
「希望事情能顺利……」她心系凤谣的安危,却不知房中突然多了个人影,直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她才惊觉房里多了个人。
她心一凛,连忙大喊,「来人。」
男人却是低低的笑了,沉声说:「你找谁?若是那些暗卫,很可惜,都被我的人给解决了,若是找凤谣,就更可惜了,此时他正被困在皇宫里,就是能侥幸脱身,我也早已带着你远走高飞。」
邵紫兮听了,心一沉。退后了几步,「你究竟是谁?为何屡次抓我?」
见她脸上写满着防备与憎恨,男人很是受伤。「绮儿,你为何怕我?难道你真忘了我吗?」
「我不是我娘!我是邵紫兮!」她将手往袖口缩去,一双眼紧盯着他,就怕他突然上前抓她。
「不!」黑面罩下的脸孔狰狞着,他执拗的说,「你的眼、你的鼻、你的嘴,我记得你的一颦一笑,你明明就是我的绮儿,我就知道你没死,你只是附身在那个婴孩身上,是你回来找我了我知道的……」
这人疯了!
想过自己面对的人是个疯子,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疯,她是附身没错,可她不是白雨绮,也与白雨绮没有半点关系,偏偏眼前的人不这么认为,执着的以为她就是她那早逝的娘亲。
瞪着他那身连眼睛都让人无法窥探的装扮,她心生一计。
背脊爬满细细密密的冷汗,邵紫兮忍着心头的恐惧,试探的说:「或许……是我忘了你能不能多说一些我们相识的经过,说不定我能想起来……」
她也不过试探性的问了下,没指望他会说实话,却没想到男人竟十分高兴,低声说——
「对,你说的没错,我查过书,附身之人的确有可能忘了前世记忆……绮儿,都怪我没查清,你忘了无妨,我会将我们的一切都告诉你……」
他告诉她,两人在他六岁时初识,那年白雨绮随母进宫,他与她,便是在那时相识,再之后,他便常常溜到白府找她玩,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块玩耍……
他说了很多他与白雨绮儿时的回忆,可大多都是一起爬树、一块捣蛋的小事,邵紫兮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听到了重点——
「你明明答应我嫁我为妻,可你却食言了,在我娘亲过世时,竟嫁给了邵铭诤!」说到这里,男人似乎十分愤怒。
邵紫兮有些哑然的问:「你和我娘……咳!和我差了几岁?」
她从这人口中听出不少讯息,尤其是她娘亲对待他的态度,似乎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更其者,就像对待一个小弟弟一般,这让她突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绮儿,你当真什么都忘了,连我小你六岁都记不得了,若不是当时我年纪太小,你又怎么会迫于无奈,嫁给别人……」
男人沉浸在他与爱人的回忆之中,却不知邵紫兮在得知他的年纪时,脸色变了变,她轻声说:「这么说,我十六岁嫁人的时候你才十岁?这不可能……你若才十岁,怎么与曾萍儿行男女之事……」
若她没记错,曾萍儿说过,这男人不止一次占了她的身子,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乖乖听命于他,对她娘亲下药,而她,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一再否定自己的猜测,不但没怀疑过眼前的男人,甚至大方的与他交谈……
一想到自己竟连在眼皮子底下的凶手都没发现,邵紫兮不禁暗骂自己蠢。
听到曾萍儿的名字,男人嗤笑了声。「那恶心的女人,我怎么会碰她!碰她的人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
他心里只有白雨绮,也只爱着白雨绮,怎么可能会去碰别的女人,他会设计曾萍儿,也是因为看不惯她胁迫、嫉妒他心爱之人,让她失身身不过是个小教训,毕竟,他最后还是如曾萍儿所愿,让她嫁给了邵铭诤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