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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公主(下)  第7页    作者:绿光

  思索了下,他决定走一趟金宅。「连管事,我先走一步。」话落,他转身出房,才走两步,身形如烟地消失。

  「华大管事,你不等了吗?」连泰行追出房门,已不见他的踪影,不禁左看右探了下。「动作这么快?」

  华逸瞬地出现在鬼差面前,鬼差一见他便伏下身。「见过文判。」

  「今晚无人亡故,你为何出现在此?」

  鬼差抬起灰蒙难辨五官的脸,道:「这是命定外的亡故名单。」

  「喔?」命定外的亡故名单和命定外的复生名单,百年内总是会出现个一两回,确实是不需要太过大惊小怪。

  既是如此,他打算直接去跟金玉律拿卖契,正瞅着主屋在哪,却见鬼差快他一步朝主屋方向而去。

  「亡故之人姓氏?」他随口问着,真希望听见的是金玉律的名字。

  「柳氏,堇。」

  华逸顿住脚步,瞅他一眼,随即怒声道:「给我退下!」他飞速向前,身形如烟般消失的瞬间,身影已经出现在主屋寝房里,眼见金玉律置身在她腿间,而床上的她彷佛……彷佛……

  「不!」华逸怒吼了声,床上的金玉律像被一道无形的气劲给拽到床下,痛得他哀嚎不已。

  华逸向前拉过被子裹住柳堇的身子,就见她泪流满面,脸色苍白,杏眼圆瞠着,彷佛没了呼吸,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瞧见当年遭他斩首后的华千华……怎么可能,毫无预警的,她怎会成了命定之外的亡故名单?

  「千华……」他哑声唤着,不知所措地抚着她的颊,抚着她逐渐冰冷的四肢,突地发觉她尚有微弱的脉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倾前吻上她的唇,将她体内的毒吮出,确定她的脉息稍稳下来,他才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

  天啊,他以为自己又铸成大错了……

  「金爷,你是怎么了?」外头有随从急问着。

  华逸侧眼瞅着正抓着桌边起身的金玉律,身影如风地刮到他的面前,一把攫住他的喉头,在他耳边哑声低喃,「卖契在哪?」

  金玉律蓦地瞪大眼,左看右看,压根不见人影,可是那声音却是近在耳边,而且异常的熟悉。

  「在哪?」那嗓音是用尽全力压抑着。

  金玉律惊愕地说不出话,而掐在喉间的力道却是逐渐加重,他下意识地抓着喉间,却是什么都没抓着,偏偏他的喉头真是被人掐住似的。

  「……在哪?」华逸的阵色殷红,眼看着长指快要掐进他的喉头里。「快,我没有耐性了!」

  他不能杀他,但……他无法保证自己还有多少理智。

  金玉律被掐得早已说不出话,血水沿着唇角不断地滑落,最终只能用手指向多宝格旁的五斗柜,随即双眼一翻,双手无力地垂下。

  华逸将他一抛,长指轻勾,五斗柜所有的抽屉全都飞出,他手一掮,任其搁在里头的各式买卖契四飞,最终将其中一张抓在手中,回头便将柳堇轻柔抱起,旋身消失不见。

  「柳九!」

  睡梦中,那压抑的叫唤教柳九瞬间张眼,睡在身侧的夫君花世泽已经俐落起身,抽出床楣上的剑。

  柳九从花世泽身后望去,惊见华逸手上抱着……

  「五姊?!书生,五姊发生什么事了?」她急着要跳下床,却被花世泽一把拉住,回头用被子紧裹住,她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中衣。

  「用金银花、甘草、黑豆和当归煮解毒汤。」

  「……五姊中毒了?」

  「我先送她到客房,你赶紧过来。」话落,他无声无息地抱着柳堇穿墙而过。

  待他一走,柳九二话不说地跳下床,快速地穿戴好,唤着贴身丫鬟去煮解毒汤,正要到客房查看柳堇的状况,她家相公也已穿戴好,持剑护行。

  柳九苦笑了下,已经无暇劝她家相公,她只盼五姊能无事。

  第十三章  不再离开了(1)

  一进客房,就见华逸正在替柳堇诊脉,她不禁错愕地打量着他。

  「解毒汤里有无加当归?」他低问着。

  「解毒汤不用当归的。」

  华逸冷睨她一眼。「要你加就加,她中的是断肠草的毒,只剩一息,代表毒已归经,恶血得除尽,不加当归要加什么?」

  柳九愣愣地看着他。「书生,你懂医?」

  「我懂药性。」他收回了手,轻吁口气。「还好赶上了,她身上的毒除了大半,只要好好调养应该就没事。」

  柳九看他一眼,瞧他没意思离开床头的位置,只好乖乖地绕到一旁,诊着柳堇的脉,发现脉是弱涩,但毒症没有那么明显,赶紧到外头唤来丫鬟去厨房通知解毒汤要多加八钱的当归。

  「我无意打扰你们夫妻俩,解毒汤有人准备即可,你们可以回去歇着……叫你家相公把剑收起来,我如果真要你的命,他拿什么挡都没用的。」华逸没好气地瞪着站在一步外的花世泽。

  柳九嘿嘿干笑,拉着花世泽到一旁劝说着,可是好说歹说,花世泽就是不回房,她也只能由着他了。

  「书生,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我五姊会中毒,是谁对她下毒?」柳九干脆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她自己下的毒。」

  「咦?」柳九眨了眨眼,瞧他一脸认真,她却是狐疑得紧。「不可能,好端端的,五姊为何要服毒?」

  华逸闭了闭眼。「因为金玉律掳走了她,想要强行与她……她性子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他拉起柳堇的手,给柳九看她指上戴的戒指,翻开镶嵌的座台,底下恰好能放颗小毒药。

  「金玉律!」柳九怒不可遏地骂了声,随即道:「侯爷,想个法子取回五姊的卖契,绝不能让五姊再落进那种衣冠禽兽手中。」

  花世泽尚未吭声,华逸便淡声道:「卖契在我手上。」

  「真的?你买回来的?」用什么买呀?

  「我通常都用抢的,用买的太麻烦了。」

  「可是你今日抢来,要是明日他……」

  「不会。」

  对上华逸那再阴冷不过的笑脸,柳九很认同地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整治金玉律的,但是肯定是来阴的,不让金玉律大病一场都难。

  「书生,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五姊今儿个可真的是命悬一线了。」柳九朝他福了福身。

  「顺手罢了。」

  「是说,你怎么知道五姊中的是断肠草?」

  「你没瞧见她的寝房前种的是紫董?」

  「……又没开花,怎会知道是紫堇?」

  「看叶子纹理,你这一点不如柳堇。」

  「咱们姊妹各有所长,我擅针灸,十三擅食疗,五姊擅药性栽药材……可是你怎会那么厉害,光看纹理就知道是什么花?不对……五姊为什么要在寝房前种毒花?该不会除了紫堇以外还有别的?」

  「多了,她在后院还种了曼陀罗、古钩藤、鱼灯草、醉马草……她肯定也炼了不少毒药以防不时之需。」他无法进她的房,所以不清楚那些毒药她是搁在哪。

  「五姊真是的。」柳九不舍地皱起眉,心想她独自待在青宁县的庄子里,又不请个小厮丫鬟,反倒种些毒花毒草防身,真的是……无奈叹口气,一抬眼正巧瞧见华逸替自家五姊收拢发丝,那担忧眸色,轻柔举措,他这是……

  忍不住的,她回头看了她家相公一眼,两人无声交流着,默默达成共识。可这共识却教她愁了脸,直觉得这状况棘手得教她不知道该如何善后。

  不一会,适巧丫鬟端来了解毒汤,她正要接过手,华逸横过手抢先她一步,吹凉汤药后,单手将柳堇搂起,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下解毒汤。

  这一幕看得柳九爆起满身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的很。

  她已经有了个武判妹婿,实在不想再有个文判姊夫啊!

  「书生,这儿交给我,你到另一头的客房歇着吧。」待他将汤药喂完,柳九端起笑脸,准备卡进他的位置。

  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家五姊随便跟男人太亲密。

  华逸瞧着她,突地笑眯眼,「侯爷,夜深了,将尊夫人带回去吧。」

  柳九正要和他论理,岂料她家相公竟将她一把拉起。「侯爷,你等等,五姊……不能让五姊跟他单独一起,侯爷你听我说,你……」

  听着柳九的哀求声渐远,华逸替柳堇将发收拢好,躺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的睡脸,带着几分情怯地将她搂进怀里。

  为何要教他这般挂心?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教她跳脱因果……

  就在天色未亮欲亮时,怀里的人突地颤傈了起来,闭目养神中的他张眼查看,瞧她气色并无不对劲,然眉眼深锁,像是被困在梦魇里,正欲将她唤醒,便见泪水从她紧闭的眼里滑落。

  「四哥……四哥……」她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发出细微破碎的求救声。「四哥……救我……」

  他喉头紧缩了下,将她搂进怀里。「千华,不哭……四哥在这儿呢。」果然,该消除的记忆压根没消除。

  她就是这个样,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同样的性情,可如此要强的烈性姑娘竟会在睡梦中哭成泪人儿……该死的金玉律,他要如何凌迟他才好?

  竟敢如此伤害他最疼爱的女人,他非得想个法子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四哥……不要离开我了……不要再走了……」

  华逸轻吁口气,抹去她不断滑落的泪,听着她依旧破碎的央求,久久,他才哑声道:「好。」

  就这样吧,既然找不到能匹配她的男人,既然她是如此执意的要自己,那么就让他守着她这一世吧。

  就在他应声的瞬间,她蓦地张开眼,那神色有些恍惚,看似清醒,实则尚未清醒。

  「真的?」她笑问着,豆大的泪水滑落。

  华逸直瞅着她笑中带泪的脸庞,噙笑应着。「嗯。」

  她喜笑颜开地扑进他的怀里,就像以往那般亲密地偎着他,但下一刻,男人的臂膀和胸膛又教她莫名生出恐惧,一把将他推开。

  她偏着头,像是无法理解,华逸却看穿了哪怕尚未清醒的她,骨子里已被镂下恐惧的烙印,不想加深她的不安,他随即坐起身,想要退开一些,她却急忙抓着他的袖角。

  「四哥……不是、不是……你不要走,不要又抽开手。」说着,泪水在泛红的杏眼里打转。

  见她彷佛将记忆全都混在一块,华逸无奈地叹口气,坐在床头边,噙笑道:「没事,四哥只是想坐着,没要走的。」

  「真的?」

  「真的。」听她那再卑微不过的请求,他的心发狠地痛。「你再睡一会,四哥跟你保证,当你睡醒时,四哥定会在你身旁,而这一次四哥不会再离开你,绝对不会。」

  她笑眯了眼,泪水不断地滚落,她胡乱抹去,笑得傻气地揪着他的袖角。

  「再睡一会。」他暖声哄着。

  她难得顺从地合上眼,哪怕已入睡,手依旧抓得死紧。

  华逸直睇着她的睡脸,思忖着,待她清醒后,她的记忆是否会混乱……在她的记忆里,她到底记不记得,是他杀了她?

  一大早,当柳九偷偷推开客房门缝偷觑时,瞧见的就是华逸倚在床头,而柳堇似乎还未清醒。

  该不该进去?

  「柳九,何时也跟人学会偷窥了?」华逸懒懒睨去。

  「谁偷窥来着?」柳九干脆大大方方地进了房。「五姊状况如何?」

  「脉息颇稳。」

  柳九打量着柳堇的气色,和昨晚相比,确实是好上许多。「书生,你守着我五姊一晚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我也想,可是……」华逸说着,眼光往下一转。

  柳九顺着目光望去,轻抽口气。「五姊……嗯,我扯扯看。」唉,五姊是因为昨儿个险些遭人轻薄,所以心生恐惧地拉着书生不放吗?

  不管是不是如她臆测,五姊这样抓着人总是不妥,她试着要扳动柳堇的指,却发现她抓得死紧,就连指头关节都泛白……到底是有多害怕,才会教她连入睡了还不松手?

  正试着再使点劲,余光瞥见柳堇张开了眼。

  「五姊,你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柳堇皱眉眨了眨眼,低声道:「太吵了。」

  柳九可怜兮兮地垂下头,瞥见柳堇的手还是抓着他不放……

  「你怎么跑来了?」柳堇疲惫地闭上眼,思索着柳九怎会跑到她这儿,蓦地想起昨儿个有人闯入她的柳庄将她掳走,就在她清醒后,金玉律出现了……她张眼,阵底瞬间布满惊恐。

  昨儿个,她遭他给坏了清白了吗?

  她记得自己对他一阵踢踹,心知逃不了,所以趁着他退开时,取出藏在戒指内的毒药咽下……

  「没事,什么事都没发生。」

  熟悉的嗓音兜头落下,她愣愣抬眼,没想到他竟也在这儿……

  「五姊,昨儿个是书生将你带来侯府的。」柳九小声喃道,不敢说得太多,就怕再引起她的恐惧。

  刚刚那瞬间,五姊阵底的惊惧她瞧见了。

  「我……」柳堇喷着声,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他瞧见了吗?瞧见那个畜牲要怎么糟蹋她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将你完好如初地带走。」华逸一字一句,沉而清楚。

  所以,她并没有被糟蹋?吁了口气,她坐起身子想跟他道谢,却见他眸色僵硬地别开脸。

  正疑惑时,柳九向前,快手拉起被子遮住她敞露的抹胸。

  柳堇低头I看,想起昨晚那畜牲的龌龊行径,恐惧地紧揪着衣襟。

  「柳九,差人去备点热水让她净身吧。」华逸哑声吩咐着。

  「喔,好,是说,你要不要先离开?」这状况很糟,真的!他肯定是瞧见了,虽然他很君子的调开视线,可他一定是瞧见了!

  华逸轻咳了声起身,袖角却被扯了下,他回头望去,发现柳堇竟还揪着袖角不放,不禁笑得无奈。

  「五姊,放手。」柳九小声说着。

  柳堇犹豫了下,问:「你不会走吧?」

  「不会。」

  「真的?」他总不说实话,总是骗她。

  华逸笑得苦涩极了。「真的,昨儿个我就答应你了。」

  「昨儿个?」她没有印象。

  「五姊,不管怎样,还是先泡个药浴吧。」柳九一见柳堇看华逸的眼神就头皮发麻,只怕那是几百匹马都拉不回头的。「书生,你先到外头吧。」

  柳堇瞅着被自己抓绉的袖角,突问:「为何你让人唤你书生,不让人知晓你的本名?」

  柳九和十三都是称他为书生,而不唤他真名。

  华逸噙着轻浅笑意。「因为,那个教我疼入心坎里的姑娘总说,我不像个将军,像个书生。」

  柳堇瞠圆眼,没想到谜底竟是如此,就在她错愕的当下,他抽身离去。

  「你不准走远,一会儿我就要见到你,你听见了没有!」她喊道。

  柳九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的姊姊竟对个男人如此狂妄命令着,她怎能以为她可以控制书生?他是地府文判啊!

  「遵命。」

  岂料,华逸回头朝柳堇一笑后徐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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