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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花  第11页    作者:善喜

  “是啊是啊!姑娘虽是大齐人,但王上对姑娘十分特别呢。”以为姑娘的震惊是惊喜,丫头们聊得更起劲,语带骄傲:

  “咱们东丘王室婚制严谨,不论后妃,娶妻只娶一人,除非病故或无出;但若因此纳妾会沦为笑柄,连一房妻室都照顾不好,如何治国!”

  “就是就是!历代以来,都是一王一后,令人羡慕极了。一直以来,咱们王上没对哪个女人费神过,唯音姑娘可是头一个。我说王上这疼宠,不比他最疼的王妹夏城公主少半分呢。”

  “我猜哪,王上……该不会是喜欢唯音姑娘吧?”

  “胡扯!听得我头都疼了!退下!”伏云卿俏脸恼红,只觉得这群人吃饱撑着就会造谣生事。他是另有图谋不怀好意!

  “是是,瞧姑娘羞得。咱们这就退下,等王上回城,一定马上知会姑娘。”

  “你们——”伏云卿没能向丫头解释清楚,最后只能无力地趴在桌上。“罢了罢了,在她们眼中,就算杭煜其实是只猪,也会被捧成神猪吧。不过……”

  伏云卿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方才丫头们提及了谁?

  东丘的“夏城公主”……应是传闻中那位色艺双绝、让东丘先王引以为傲的小公主。听闻她身体虚弱,近三年来隐居宫中不曾露面。

  那么,此时此刻,东丘侵攻大军后头,跟着公主列队作啥?

  若真是杭煜宠爱的王妹,不该让她涉险才对;或是公主太过娇柔,让杭煜宠到舍不得教她离开身边太远?一瞬间,伏云卿心头突然极闷。她管人家是圆是扁!

  只是,假使那位公主真在附近,或许她可以利用……

  伏云卿一怔,出其不意地甩了自己一耳光。

  挟持人质何等卑劣!曾几何时,竟因杭煜之故,让她动了如此可耻的念头,她怎么能!她从来行事磊落、明断是非,绝不用奸计,不能舍弃自己的骑傲!

  不,她绝不能被他影响。不论沦落何种地步,她也要把持住自己的正道。

  第5章(2)

  一样的月白身影,一样的绝色容姿,一样立于安阳城之顶,唯一不同的,只有身分今非昔比。伏云卿从大齐王爷沦为平民女子,成了东丘王手下俘虏。

  她眯眼眺望远方,透过迷蒙薄雾,隐隐约约能窥见皑皑白雪覆上山顶,紧锁的眉头缓缓松了开来,连日来的烦心,稍稍舒解。

  云间关总算落雪了。那么杭煜在今年冬天过完之前,绝不可能攻上安阳山,闯不进大齐东九州。但,北边动向呢?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向十一哥提出警告吗?“姑娘,起雾了,在外头容易着凉的。”丫头取来鹤氅大衣为她披上。“还是要覆上面纱挡些风?姑娘真怪,明明是大齐女子,却常常忘记出房门得遮脸呢。”

  伏云卿苦笑摆了摆手。多年男装,自己真没那习惯藏头藏手,还得丫头提醒。轻抚大衣上的朱色凤凰,她心思有些复杂。在安阳城里,就连离开内城到街上走走都没人拦她,甚至有两个丫头八名士兵随行阵仗不亚于杭煜自己出巡。放任她出人,是他太小觑她,不怕她逃,或是真如他所说,拿她当宾客款待?瞧瞧两名丫头冻得嘴唇都发青了,还是乖乖跟着她在城上吹风,她们定是受杭煜之命监视她,倒是辛苦极了。伏云卿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咱们进屋里吧。”丫头们一听,不掩稚气地笑了开来。

  才转身想踏进城内长廊,见到迎面而来的巡逻将士,让伏云卿突然停了脚步。两个丫头急着回去,没注意她停下,从后撞上伏云卿,差点让她扑跌到地上。“姑娘、姑娘没事吧?!咱们不是有意的!”

  “瞧你们黏得如此紧迫,天天跟前跟后,怕我跑了不成?这是城内,无须紧张。当真有意逃走,我靠秘道就行,哪天惹恼我,你们想拦也拦不住。”

  “千万别这么做,姑娘!”两名小丫头吓得又要开始抱她大腿嚎啕大哭。“咱们的脑袋已经是向王上借来的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求您行行好……”

  伏云卿伸手掩耳。女人难道就只能哭哭啼啼吗?“要想我留下,就安静回到房里准备用膳,我再看一会儿景色就回去。再哭,今儿个晚上我会没心情吃粥的。”

  丫头们一听,立刻抹去泪水,飞也似地忙活去了。

  伏云卿身旁没了别人,无独有偶的,率领士兵巡逻的戎装将军也凑巧对士兵们下了什么命令,让士兵们先行。她与将军即将擦肩而过时,刻意放缓脚步。

  低沉的年轻男声传了过来:“殿下究竟意欲如何?说要殉城,让我爹顶替之后,现在却像个无事人似成了东丘王座上贵客?”

  “放肆!”她原先有太多太多话想问,现在却让他言词给激怒。“兰祈,你是在对谁说话?!”

  “末将所言可有半分错?家妹兰襄为了亡父遗命护着殿y,结果却让殿下舍弃了不是?”年轻将军说话字字带刺。

  柳眉倒竖,压抑着层层怒气与心寒。“我命兰襄逃出城去见我六哥,连唯一能证明我身分的印信也交给了她……”

  “兰襄恐怕没成功。那一夜,她腿伤失血过多,倒在井里秘道中,若非当时我沿着血迹找人,替她收拾善后,只怕她早让东丘士兵发现给带走杀了。殿下不觉得太过狠心了吗?印信给了兰襄,岂不是让她被人盯上?”

  失望震惊心痛交错,她怒道:“你在我身边时日不算短,难道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她死?我若不以身作饵,她带伤,又如何能逃过士兵追缉?”

  看着兰祈沉默不语,伏云卿也不想多做辩解。只是没料到,原来别人眼中,竟是这样看待她的。“那……她现在如何了?你会如此责问我,莫非她已……”

  “一息尚存,但气若游丝,目前藏身在城中废弃的地下牢房中。”

  伏云卿从袖中取出一直带在身边的小丹瓶递了过去。

  “这是东丘秘药白玉露,拿去给她用吧,要她好好养伤。她处境堪虑,伤没好之前千万别露脸。若还需要什么,我来张罗便是。”

  面带惭色地收下东西,兰祈问得心虚:“殿下日后怎么打算?东丘王太精明,想在他眼底下捣乱只会白白送命,末将……只怕派不上用场。”

  伏云卿黯然垂眸。安阳年轻一辈的将领都主张投降东丘,她早知悉。如今她已不是皇子,他们何须效命于她?只是,撇得这么一干二净,她免不了心底难受。

  “兰襄伤若痊癒,你告诉她,我谢谢她为我尽心,这恩情我牢记不忘。从今往后,就当咱们主仆缘尽于此,我的路,我自己走。你们兄妹……过自己的日子吧。”

  她转身,脚步再不迟疑,可眼前却是水雾弥漫,让她有些看不清前方。

  伏云卿那身厚实鹤氅大衣上,胸前的朱色凤凰渐渐沾染上了大片湿,更显艳红,一瞬间几乎要让人错认,沾染上的不是泪水,而是——

  心头血。

  为了筹备已故重华王伏云卿的隆重葬仪,东丘王杭煜终于回城。

  一早,两个丫头忙不迭地前来通报,说是王上要见唯音姑娘。不过在那之前,伏云卿已不知起身多久,坐在窗前锁眉沉思了;见她只披件外袍,险些吓坏丫头。

  还好她们彻夜将房里的暖炉炭火烧得红通通热呼呼的,否则姑娘若有闪失,王上定会大怒;这一次,王上必然不会再对她们开恩的。

  “外头吵闹得极凶。”伏云卿让丫头慢条斯理帮她梳理,有些不耐。“一大清早便不安宁,我看街上士兵来来往往的,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城中四处水井全被封死,所有人要用水只能挤到城中大街上那一口,才会吵成这样。”两个丫头见伏云卿惊得立起,硬是把她请回座。

  “王上有令,天寒,姑娘得穿得够厚实、带上怀炉才能步出房门。”

  好不容易等到丫头们愿意放人,怒气腾腾的伏云卿没戴面纱便急往殿上奔去,还一面不住嘀咕:“封什么井,肯定是该死的杭煜又干什么糊涂事了。”

  才正要踏进大殿,便听到极为熟悉的男声正与杭煜在抗辩什么。是兰祈!

  “末将敢问王上,何以命人封死城中十八座不枯井?”劈头便问,兰祈当真是忍无可忍才前来见东丘王。总以为这个人高深莫测,心思极难揣度。

  杭煜斜坐高位,有意无意拨弄着系在腰间的凤凰对玉,语带慵懒,提不起劲。

  “理由吗……因为有人通报,有奸细想利用水井藏身;也有人谣传,那些井中藏有秘道,不可不防有乱贼宵小潜入城里。朕问过水衡官员,重华王建城时算计得还不差,据说那些井终年不枯不是?需要水的话,用城正中那一口就够了。”

  无聊眸光随意扫视,望见连接偏殿的重重纱帘后有道纤细人影时,霎时停住,略显森冷的表情总算回暖。

  伏云卿僵在原地,双脚彷佛生根。他才回来,便又开始朝她步步进逼了。封井,是他的惩罚,他故意要她看见。她敢有丝毫抗命,受苦的便是百姓。

  “来得正好,唯音。”亲切笑脸有些虚假,杭煜起身迎进她,彷佛呵护备至地将她强拉至身边坐下。“瞧你心急的,都忘了戴上面纱了。就这么想见朕吗?”

  “见个——”太粗野的话她说不出口。她俏颜染绯,想躲开,他偏不让,健臂紧紧环住她腰际。她愈是急着想推开他,却只让双手伤处弄得更疼。

  “兰祈将军,你可认得她?”杭煜亲昵介绍她,目光直锁在兰祈身上,不错过任何细微动静。“这位是……朕极为中意之人。听说是远来投亲,朕想帮她找到她的长辈亲戚。城里你熟,可曾在哪里见过与她相似的长相?也许会是她的亲人。”

  “不,没见过。大齐国女子,不论贵贱,多是头纱覆面,只有低贱娼妓才会露脸的。这位姑娘如此不知礼数,应非大齐女子,末将不认得她。”

  兰祈屈膝半跪在地,自然不过地摇了摇头。“王上若无要事,末将先告退。”

  冷眼静观兰祈匆匆退出,这期间,杭煜依然故我,没有放开捉握之意,反而更加收紧怀抱,要挣扎不停的她别再徒劳无功。

  他颊上笑痕更深,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兰祈将军……他见到你,依旧面不改色呢。”

  “或许王上该先给我顶头纱,才方便人家指认哪。”

  他刻意欺近,那阳刚炙热的气息无巧不巧地拂过她玉颈,教她浑身骤起颤溧,小手像赶苍蝇似地拚命猛挥。她不怕他动粗,却怕他如此古怪的碰触。

  “你知道吗?他掩饰得极好,可惜他犯了一个错误一天下间,没有男子见到如此绝色佳人能不动摇的。震惊、讶异、疑惑、痴迷、失神,什么都行,就是不该无动于衷。”无法再继续贴近佳人俏颜,杭煜喉间逸出一缕不易察觉的低叹。

  “而且……日前你们不是曾在长廊上照过一面吗?转身即忘,绝不可能。”

  满意地自臂弯中察觉到娇桂身躯微地一僵,杭堪笑颜更为灿烂。

  “我猜……兰祈认识你,而且试图袒护你。总不会你是红帐子里的花娘——”

  “谁是花娘了!”她恼地用力一挣,转身一巴掌甩了出去,却被他轻松拦下,大掌握住柔荑不放,她被迫正面迎上他,四目交会。

  “朕也认为不是。不是,更好。否则这手欲拒还迎的招式就太高明了。唯音,你是真不懂或装不懂,男人哪,愈是得不到手的愈想挣到;你愈逃,会让人愈追上。”

  他毫不掩饰的火热视线直勾勾瞧进她眼底,她能清楚看见,他黯黝墨瞳中两团火簇烧得狂炽,在那熊熊烈焰之中,满满映着她身影。

  “既然你还有气力出手打人,看样子,精神、气色都好多了。瞧你的来信与字画一日比一日工整,那手伤也该不碍事了。”

  他将那柔软玉手扯至唇边,像是品尝上好花蜜似地轻轻吮舔一遍又一遍。

  “这只手,竟能写字作画……以无才便是德的大齐女子而言,过分出色了。”

  她抽不回手,娥眉蹙起怒道:“死活都与你无关!手伤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或许碍着的……可多了。”他的目光由她手掌手臂游移到她颈间,最后停在她微微敞开的衣襟里,在那似雪无瑕的粉嫩玉肌上流连不去。

  “快放手!你再不放手——”她再甩一巴掌,还是被挡下。

  她气息不稳,樱唇紧抿,不甘心两手被轻易制住,身躯被逼贴上他紧实胸膛,彷佛能感受他心律。

  她明明穿得极为厚实,可他瞧她的眼神,怎么却像、却像没有那些重重阻隔?

  “唯音,你听清楚。朕,若不想放手,就算你哭喊求饶,朕也不放。”

  他故意施加手中握力,直至看见那张娇俏小脸忍不住痛,眉眼都纠结成团了,他才放缓,压抑心头莫名怜惜,紧盯她眼角的晶莹泪珠。

  又是矛盾。他确实不舍她受痛,可却想不择手段逼她臣服。为什么?

  “……要想不弄疼自己,你就得早日习惯顺从朕的脾气,别逼朕用强。”

  她想顶撞回去,谁管它什么东西放不放手,可一触及他一反常态不带笑意的专注凝视,她又很没志气地把那些顶撞言语都咽了回去。

  他对她……难道不仅仅是为了重华王的缘故,还有其它原因?

  她突然不想知道那答案。她得牢记,他是敌人,是侵略她城池的敌人!

  虽然现实令她挫败,但男女天性有别,光比气力她会输。可是,她不能输!闭上双眸,再度睁开,眼神清明无比。不逃,不躲,不闪,不让。

  她既不是男子,只能以女儿身与他周旋。语气放软:“我以为唯音是王上的座上宾客。既是宾客,不是该以礼相待吗?还是,调戏民女,便是东丘的待客之道?”

  他略俯身,轻啮她圆润耳垂,声音压低得不能再低,几乎让人听不清他的耳语。

  “宾客吗?难得你如此甘愿依朕的安排行事。那朕若说,要你成为朕的宠姬,朕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恰如预料的,他看见那张绝色丽颜当真没留半点血色。

  果然还是急不得哪……他咧嘴一笑,恢复一派轻松,干脆地松开对她的箝制,击掌召进随从,替大殿两侧的暖炉添加炭火。

  “瞧你脸色发白,手还抖成这样。会冷呜?”

  “……不是冷,是疼。”

  伏云卿还在诧异他怎么突然放弃逼她,两手不住交揉泛疼之处,兀自怀疑究竟是否自己听错,怎么一会儿他便客气起来,彷佛方才咄咄逼人的不是他。

  不过她能确定一事:击不倒他,就只能先顺他之意,看他想玩什么把戏,再伺机找出他要害。她不动声色,缓缓退离数步,拉开与他的间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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