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荣海!”李颐沉声道,“你贪赃枉法,荼毒百姓之罪证,本王已上呈圣上做定夺,你盗走樊家田契地契及房契,几经转手买卖,最后落在你妻子名下,可有此事?”
“不,那……那是合法买卖。”
“哼!”他的死不认罪教李颐恼火,“本王已私下将几任买家卖家约谈到案,他们也已认罪,包括你的师爷颜彪也愿意供出你所有犯罪事实以换减刑,邹荣海,这次你是难逃国法制裁了。”
邹荣海得知大势已去,脸色惨白,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李颐一声令下,“将这群罪犯拿下,抵抗者,杀无赦。”
“遵命!”侍卫齐声答应一声,上前逮人。
众人就逮,一个接着一个被押出谷仓,当骆晓风经过赵灵秀身边时,他大声喊道:“师妹,师妹,原谅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傻事,我真的喜欢你呀!”
赵灵秀一把抓住那押解他的侍卫,示意要他留步,侍卫停下脚步,让她跟骆晓风说话。
骆晓风见赵灵秀愿意听他解释,喜出望外,诚惶诚恐地说:“师妹,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吧?我是一时胡涂邪了心,才会做出此等蠢事,我……”
“水儿呢?”赵灵秀打断了他的话,两只眼睛定定的直视着他,“你对水儿又是如何?”
“水儿她……”骆晓风支吾了下,“都是水儿搞的鬼!她妒嫉你,所以勾引我,我迷了心穷才会跟她一起背叛你,我知错了,师妹,你原谅我,一切都是水儿那贱人……”
骆晓风话未说完,赵灵秀突然给了他一记快狠准的正拳,打得他鼻血直流,哇哇大叫,“鼻……鼻子,偶的鼻子……”
赵灵秀勾唇一笑,“这一下是替我打的。”接着,她双手抓住他的领子,腿一抬,膝盖一弯,朝着他的重要部位一击。
“哇啊!”骆晓风惨叫一声,两腿几乎发软。
众人见状,先是一惊,然后掩嘴偷笑赵灵秀扬眉哼笑,“这一下是替水儿讨的!”她跟侍卫使了个眼色,骆晓风便被连拖带拉的带了出去。
李颐忍不住拍手叫好,“赵姑娘,这两下真是大快人心。”
“王爷过奖。”赵灵秀拱手一揖。
“这最后一下想必教他永生难忘。”
李颐忍俊不住的笑了。
樊刚一时嘴快,“确实,我也领教过了。”
“咦?”此话一出,众人疑惑的看着他。
他惊觉说溜了嘴,有点懊恼。
“樊当家怎会领教过赵姑娘的这一脚呢?”李颐好奇地问。
樊刚蹙眉笑叹,“这是个误会。”
赵灵秀觑着他,幸灾乐祸的偷笑着,看来也想到了两人当时的情景。
他懊恼的瞥她一眼,顾左右而言他,“咱们赶紧将都马侯的财物移到安全之处吧!”
邹荣海被押往京城受审,罪证确凿,判了绞刑,其财产经查,充公的充公,该归还原主的归还原主。
樊刚取回樊家田契地契及房契,决定回到开阳,重建樊家旧宅并重整家业。
其余涉案者,依涉案程度判刑,发监的发监,流放的流放,京里也派了新任的开阳布政使到任,整饬府政。
赵安峻领着剩下的镖师,加上李颐调拨的二十名侍卫,在一个月后安全的将都马侯的财物全数运至南方。
随后,赵灵秀陪父亲赵安峻返回沂阳,对万达镖局进行整顿。
水儿虽有罪,但赵安峻看在李妈及水儿仍良心未泯的分上,并不降罪开罚,还愿意让她们留在赵家。
但水儿自觉无颜再面对赵家,自动求去,李妈不放心她一人,便也向赵安峻表达离去之意。
赵安峻不勉强,给了她们一笔安家费,母女二人不想留在沂阳遭人指指点点,遂离开沂阳前往开阳,之后无人知其下落。
三个月后,樊刚亲赴沂阳提亲,赵安峻不只答应将赵灵秀嫁给他,还希望樊刚能接掌万达镖局,让他能真正封刀隐退。
樊刚一口答应,委任马希平及马新带着黑龙寨的人马加入万达,重新整顿人员锐减的万达镖局。
经过此事,万达镖局仍坐稳镖业龙头,号誉未受影响。
第10章(2)
半年的加紧动工,樊宅终于重建竣工。同月,赵灵秀嫁给樊刚,成了樊家的当家主母。
而失去双亲及姊姊的琉香也在赵灵秀的热情提议下,与她结为异姓姊妹,并成了赵安峻的养女。
婚后,樊刚与赵灵秀的感情更为融洽甜蜜,夫妻二人齐心协力掌持家业,樊氏商行及万达镖局的事业皆蒸蒸日上,令人艳羡。
婚后近一年的某日晚上,丁红镜来访樊刚跟赵灵秀正在用膳,便将丁红镜迎进饭厅,热情款待。
“红镜姑娘,我们正在用膳,一起吃吧!”赵灵秀热情的邀请她入席。
丁红镜委婉拒绝,“不了,红镜已经用过晚膳。”
“是吗?”赵灵秀一笑,“那我叫人沏壶茶来。”
“夫人不用麻烦了。”丁红镜淡淡一笑,“红镜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闻言,樊刚跟赵灵秀微怔,并互看了一眼。
“红镜姑娘有什么困难?”赵灵秀拍拍胸脯,豪气地说:“只要我跟当家的办得到,一定帮忙。”
赵灵秀跟樊刚成亲近一年了,可她还是习惯叫他一声“当家的”,樊刚纠正不了,便也随着她。
“夫人所言是真?”丁红镜问。
“当然。”赵灵秀还是保有那江湖儿女的彖气,一口答应。
一旁,樊刚神情平静,但眼底有着一抹深沉。丁红镜突然登门求助,必然不是寻常之事,赵灵秀口快答应,只怕待会儿下不了梯子。
于是,他不发一语,不急着做出任何承诺。
“红镜姑娘,究竟是什么事呢?”
丁红镜这些年着实帮了樊刚不少忙,有时赵灵秀也忍不住想,她待在放欢楼,是否就是为了成为樊刚的耳目,助他报仇呢?
她为樊刚做了这么多,如今她有事相求,赵灵秀自觉身为樊刚的妻子,当然应该鼎力相助。
“是这样的,”丁红镜神情自若,眼神却很深沉,“红镜希望当家的能为我赎身。”
“那有什么问题?”赵灵秀粲笑,“只要跟春姨谈好价钱,当家的一定会帮忙的。”
“夫人,红镜曾身在风尘,往后恐无处可去,还望今后能洗尽铅华,在樊家安度此生。”丁红镜一字一句地说。
闻言,赵灵秀愣了愣,脸上笑意微微一僵,“红镜姑娘,你的意思是,你要丁红镜嫣然一笑,“是的,我希望夫人接受红镜,红镜不求与夫人平起平坐,只求能服侍樊当家。”
赵灵秀哑然,有点无措的望向樊刚。
樊刚脸上倒是没有太多情绪,看来泰然若定。他瞥了瞥赵灵秀,露出促狭的一笑,像是在嘲笑她把话说得太满。
丁红镜眼神殷切的望着赵灵秀,“夫人,你容得了我吗?”
“我……”她当然知道丁红镜帮了樊刚不少忙,而且他们曾有一段过往,而丁红镜也一直仰慕着樊刚。
她同情丁红镜的际遇,也感激她对樊刚的付出及帮助,她更知道自己身为樊刚的妻子,应有足够的胸怀接受丁红镜的存在,男人三妻四妾既不犯法,也算合情。
可一想到要跟另一个女人共事一夫,即使那人是丁红镜……她的心就像是被掐紧了般难受。
她不自觉低下头,懊悔又歉疚着自己刚才给了丁红镜承诺。
“夫人方才不是说只要你办得到,就一定会帮忙吗?如今……”丁红镜话未说完,始终保持沉默的樊刚终于开口了。
“红镜姑娘,”他直视着丁红镜,“我非常乐意替你付赎身金,还你自由之身,但除了秀儿,我不会也不想再有其它女”
听见樊刚这番话,赵灵秀倒抽了一口气,惊喜不已的望向他,可就在欢喜之际,她也看见丁红镜的表情。
那悲伤、沮丧、失落、无奈又惆怅的神情,教同为女人的赵灵秀不忍也不舍。
仔细一想,若她是个识大体的妻子,是不该要求丈夫只有她一个女人,尤其樊刚还是樊家仅存的香火。
她与樊刚成亲已近一年,可她的肚皮至今还没有半点动静,樊刚不急,可她真的有点慌了。
樊家家大业大,自然需要子嗣,若她生不了儿子,甚至是连孩子都生不出来,那么她就太对不起樊家的列祖列宗了。
这么一想,樊刚终究是得纳妾的。
她望向丁红镜,想起丁红镜过往对樊刚的忠心不贰及全心奉献,越发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自私且残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好,当家的,你就将红镜姑娘收房吧!”
樊刚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什么?!”
“替红镜姑娘赎身,将她收房。”她神情坚定地说。
这会儿,樊刚反倒恼了。“婚姻之事,岂可儿戏?”
“哪里儿戏了?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这叫经过深思熟虑?”
“是,我认真的想过了。再说,我方才已经拍胸脯答应了,怎可出尔反尔?”
“答应的是你,我可没有答应。”樊刚愠恼地看着她,“不然你将红镜姑娘收房吧!”
“咦?”她一怔,“我是女人,怎么将她收房?”
“话是你说的,胸脯是你拍的,你自己搞定。”他霍地起身,旋身就要出去。
看到这一幕,丁红镜突然笑了起来,她愉悦的笑声教樊刚跟赵灵秀都愣住,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夫人,”丁红镜笑视着赵灵秀,“看来当家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人呢!”
“红镜姑娘,你……”赵灵秀困惑的看着她。
“二位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一个玩笑而坏了感情。”丁红镜说。
闻言,赵灵秀一愣,“玩……玩笑?”
“是的。”丁红镜笑意稍敛,“我刚才所提要求只是玩笑,不是真的,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向二位道别的。”
樊刚跟赵灵秀微愕,“道别?你要去哪里?”
“其实有位梁老爷已经为我赎了身,我即将离开开阳,前往祈山。”她说。
赵灵秀先是一愣,旋即急问:“红镜姑娘,这位梁老爷可靠吗?是个好人吗?他会疼爱你,照顾你吗?”
丁红镜浅浅一笑,深深注视着她,“夫人,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子,听到已有人为我赎身,你竟不是窃喜我不与你争宠,而是担心我有没有跟上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