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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  第7页    作者:乌拉米

  「大师兄,他知道咱俩是千铭门的人,是不是要杀他灭口啊?」开口闭口千铭门的蠢蛋小声问着。

  持刀大汉瞪了自家师弟一眼,勉强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挥舞着大刀朝冬三喝道:「既然你己知道我俩的来历,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说!为何你要将我千铭门门主的至大秘密卖给胜火帮那群混蛋?」

  「门主不也买了胜火帮帮主的秘密?有来有往,公平。」

  「你说这什么鬼话!明明收了我们一大笔钱,只告诉我们胜火帮微不足道的小秘密,却把我千铭门的至大秘密以同价卖给了胜火帮,今天你不把钱退还给我们,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好啊,你就先杀了我,再杀我大哥的女人,我俩兄弟情深,他一定会为我报仇,黄泉路上我也不寂寞了……」白冬蕴神色镇定、语气自然,握着徐望末的手劲却是愈抓愈重,背后大片湿意绝不是汗水。幸好他惯穿暗色衣物,才没让这两个笨蛋发现他真的受了伤,可是,再不走,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你大哥是谁?」大师兄脸上戒备又起。墨庄和白庄不同,庄里成员复杂,个个功力高深、且杀人不眨眼,万一误杀哪个凶残高手的弟弟。那下场肯定不只门派被灭,连门里一百零八名家眷亲族都将死无全尸。

  「我大哥是白春留,你不知道吗?他的性子你们也清楚,绝不容许有人在他眼皮底下为非作歹……全都不准出来!」带笑的语气说到一半,突然厉声大喊。

  千铭门的师兄弟吓一大跳,连忙左右张望,没看见其他人。

  「冬三,你想骗我有埋伏?白庄四个兄弟,各以季节命名,叫『冬』的那个排行老四,这是全江湖人都知道的事。你叫冬三而非冬四,绝不可能是白春留的么弟。」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现在你想怎样?要杀还是要走快点下决定。我雇来混入白庄的大批手下早已耐不住性子,只要我一声令下,立刻就冲出来大开杀戒了。」他微笑说完,听着徐望未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回头瞥了密林一眼,眉头不觉皱起。「你说林子里还有别人?」他低声问道。

  「至少有七个脚步声,有带家伙,跟这两人不像是一伙的。」她以同样的音量答着,「我们回庄里请白庄主帮忙吧,你背上的伤得赶快止血。」

  「我是宁可死在外头,也绝不连累白春留。徐姑娘,等那两个蠢人讨论出结果,我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就趁机回庄……不,不能回去。

  后门一开,里头的人看见外面的情形,不来帮忙说不过去,但我不准他们插手冬三和江湖人的事……」他闭上眼,在一片黑暗中描绘远城的地图,企图从中找出自白庄出城的最短路径。「徐姑娘,你能跑吗?」

  「不能。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不如我留下,你一人逃命也容易些。」

  「你说的有理,可惜我办不到。我背你跑吧!」他缓慢张眸,盯着千铭门的两个笨蛋,他们也发觉林子里传出怪声,正在讨论是要杀了冬三和女人,还是应该先逃命。这是绝佳的机会,两方人马一对上,他和徐望未就能逃出生天。他往前半步,微弯下身,道:「上来!」

  「你背上有伤……」

  「闭嘴,快上来!」

  徐望未抿着嘴,瞪向那还在冒血的背。她想起这男人不但没耐性、嘴巴坏,还很霸道,自己认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说,想做就会去做……她慢慢爬上他的背,勾住他颈子。那道伤口既深且长,她根本避不开,碰了满手血湿,他背上肌肉明显缩了一下,她却没听见半声痛呼。

  「失礼了。」白冬蕴把两手伸到背后,锁住她的脚防止她滑落。「徐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平安无事回到白庄。」

  可我一点也不想回白庄……她在心里嘀咕着,没在这关头跟他辩驳。

  第4章(2)

  当那七名大汉终于走出密林,千铭门的师弟惊吓喊道:「大师兄,林子里真有埋伏,咱们被冬三骗了!」

  大师兄猛地转头,这一转,力道太猛把脖子扭了。

  「冬三,纳命来!」

  好不容易走出密林的一伙人中,为首的长发胖子持长棍往千铭门扭了脖子的大师兄杀去,大师兄来不及辩解,连忙使出看家本领千铭刀法,一时间,刀光棍影交错,场面一片混乱。

  白冬蕴看准时机,低喊了声:「抓稳了。」随即如箭矢一般弹射而出,目标正是以困住所有人的荆棘密林。

  千铭门师弟眼力好,认出乱飞的棍影当中,刻了一个「胜」字,大喊:「是胜火帮!大师兄,冬三是胜火帮的人!」

  长发胖子以为千铭门师弟在为冬三狡辩,遂大声骂道:「你这臭小子还想诬赖我们?冬三是胜火帮至大仇人,我现在就杀了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混帐东西,替全江湖人出一口气!」

  「老子才不是冬三,老子是千铭门大弟子朱大邦,那边那个抱着一个女人的家伙才是冬三,胜火帮的混蛋,你打错人了!」大师兄一边挥刀挡棍,歪着脖子用力吼道。

  「这里哪来的女人!冬三,你说你是千铭门的人,那正好,胜火帮与千铭门也有仇,照打!师弟们,全部给我上!」长发胖子喝道,身边六个持棍的小师弟齐声应喝,将千铭门师兄弟团团围住。

  「王八蛋!就跟你说旁边那个才是……人呢?」朱大邦忍着脖子痛,硬是转往刚才一男一女站的位置,果真空无一人,再转而看向自家师弟。

  师弟一脸无辜,指着身后大片荆棘密林。「我刚刚就想说了,冬三背着他的女人,往林子里跑了。」

  「混帐东西,怎么不早说!」瞥见乱棍不长眼攻来,朱大邦弯身闪避,抓着师弟钻出入墙,迅速追上前。

  胜火帮的师兄傻眼一阵,没想到冬三的轻功这么好……「不对,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一行七个人,咚咚咚地跟着钻进密林去。

  她没骑过马、没坐过车,她爹也不是武人,没人告诉过她让人背着跑会这么不舒服。四周景物一直退后,两帮人马互骂的声音也愈来愈远,她极力忍住头晕反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四公子,前面有间老庙,咱们去那里休息一会儿吧。」

  白冬蕴脑子已乱,只记得要快跑,不能让那群混蛋追上,直到她第三次拍看他的肩,他才停下来。「徐姑娘,你耳朵……那些人……」背痛,又喘,让他一时之间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大概是追丢了。四公子,咱们先到庙里躲躲,我耳力好,他们要追上来,我立刻告诉你。」

  「好,先躲躲……」他痛得眼花模糊,只能顺着她指的方向,往破旧的老庙走过去。

  一进庙,关了门,她立刻跳下地,剥开他的衣服。他的理智还没跑光,及时压住她的手,沉声问道:「你做什么?」

  「我帮你包扎伤口。你放心,我爹是药师,这种小伤我没问题。」

  「你爹根本什么都没教给你。」

  脱衣的动作明显一顿。这人,都这种时候了,说出来的话还是像一根利针,狠狠戳进她心里,戳得她好痛好痛。她勉强勾起笑容,硬是拉他到墙边坐在长椅上,才道:「我爹至少教过我识字。他留下来的医书千百本,我一有空就翻着,多少懂得一些。再不然,四公子懂得医术,我有哪里做错,你也可以纠正我。」

  他一直盯着她的脸,涣散的目光却始终聚不了焦,眼前的女人一下是一个,下一刻又变成了两个,他伸出手想捧住她的脸叫她不要晃了,举到半空又忽然停住,因为他看见自己的手也变成了两只、三只、四只……

  「这真像是喝醉酒……」如果他的背不要那么痛就更像了。

  她忙着帮他把黏在伤口上的衣物剥开,听见这话,瞪了他一眼。

  「这种时候要是有酒就好了。」她没好气地说道。与其让他痛得胡言乱语,不如让他喝醉睡着,就不必忍受伤口疼痛了。

  「要是有酒就好了……我根本喝不醉,有酒又有什么用?徐望未,你包扎的技术实在过差,弄得我痛得要命……」

  「真是对不住,算你倒霉遇上我了。」她是亲眼看见那把大刀是怎么砍在他背上的,伤口又深又长她是有心理准备,但真正脱了他的衣服,仍不免心惊。

  几乎可以看见骨头了啊!刚才她还压在这伤口上,这刀等于是为她挨的?

  「该道歉的人不是你。徐姑娘,这次算我连累你了,等你回到白庄,别告诉白春留我这伤口是你帮我处理的。」

  「你明明没喝酒,怎么说起醉话来了?」她故意说道:「我看见你的裸身,你不是该负起责任娶我吗?还是,你要白庄主娶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他已经娶过一个了,再多你一个也没差……」他直觉应着,又顿住,疑惑问道:「徐姑娘,我刚才说了什么?」

  她心知他痛到脑子一片混乱,才会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秘密。不,她什么都没听见,白春留的秘密她一概不知情。

  「没有,你没说话。」她答道,同时小心翼翼清理他的伤口。那血还在汩汩冒着,像喷泉。

  「没说话就好。徐姑娘,我一喝醉就会乱说活,你别把我的话都当真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她见他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直往前倾倒,连忙扶他侧靠在墙上,转头看见神像后面有另一空处,遂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奔前一瞧,果然有桌椅、有床铺,大概是以前老庙住持的睡房。她简单清扫一通,从旧布包袱里翻出她的一套旧衣铺在石床上。回到庙厅,看见他两手握拳极力忍痛,她鼻头又是一阵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四公子,里头有床,我扶你进去躺一躺可好?」

  「我伤在背上,怎么躺?要让我痛死吗?不对,徐姑娘,麻烦你了。」乖顺地朝她伸出手。

  她简直好气又想笑。这男人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没被他自己搞疯掉,算他厉害了。

  她吃力地扶他站起,小步小步往前走。当他走进内室,看见床上摆了件女人衣物,脚步一顿,问道:「你的?」

  「当然不是,那是原本就在那里的。」她明白这男人一心一意要把她推给自家大哥当老婆,便如此答着。

  他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在她的帮忙下顺利趴上石床。

  「四公子,你背上的伤交给我来处理,放心睡一觉,睡着了就不痛了。」

  「我跟你一样,晚上不容易睡熟,那天也是因为睡不着在院子里喝酒,才会……这床真凉,我好像有点累了……」他长手长脚,一件小小的衣服只够垫着他赤裸的上半身,他脸颊贴着石床,舒服地叹了口气。

  她闻言心头一颤,探手摸向他的脸,果然发烧了!她记得庙旁有井,暗自决定等他的伤口包扎好,再去打桶水来帮他擦脸。

  「徐姑娘,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平安回到白庄……你先把眼睛蒙住,再帮我处理伤口……」

  他声音模糊不清,像是睡梦中的呓语,她很想装作没听懂,又怕他心不安,没法轻易入睡,便哄他道:「我把眼睛蒙上了,四公子,你安心睡吧。」

  他低笑了声。

  「徐望未,你说的话哪几句是真、哪几句是假,我一听就知道了。」

  她猛然抬起眼,瞪着他的后脑。

  他似是浑然未觉,接着又道:「这床垫真香,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这不像是睡在你怀里吗?要是被白春留发现,肯定要杀我灭口了?」

  好想揍他……不行,人家一而再再而三救她的命,这一拳真揍下去,她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她沉默半晌,硬逼自己松开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低头翻找包袱里还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沾了血的油纸袋被呈到白春留面前的红木桌上。他脸上仍是挂着温笑,声音也是平稳温和,但翻着帐本的手指有点抖了。

  「我刚才没仔细听,你把话再说清楚点。」

  「回留主,属下本来找了人要出去帮忙,四少爷却不准我等插手,等那两帮人马都散去,地上只留下大片血迹和这包东西,四少爷与徐姑娘都不见踪影。」护庄武卫的首领跪在地上,满面自责道:「属下护主不力,请留主降罪!」

  「这不怪你……派人去找了吗?」

  「已派了两队人马。留主,血迹一路往密林的方向滴去,依那血量看来,四少爷伤得不轻,再加上带着徐姑娘一起逃命,这……」

  只怕凶多吉少了吗?白春留连眼也没抬,随口应道:「我心里有数了。再多叫一些人去找,就算是死,也要把他的尸体给我带回来。」

  「属下遵命!」

  他继续翻着帐本,连武卫首领退下去也没有发觉,直到纸上的字开始乱乱跳,飞来飞去却进不了他的眼,才死心合上帐本,把注意力移到油纸袋上头。

  纸袋上印着眼熟的字样,里面装了几块甜饼,摸起来还温温的,是现场唯一留下来的证物。他轻轻碰着沾在袋上、令人心惊的血,失神地低喃着:「我明明就在庄里,为什么不叫我一声……」

  「爹!」

  不知过了多久,童稚的喊声传来,他立即打起精神,不动声色将油纸袋藏到桌下,露出他一贯的温柔微笑,问道:「今天睡得好吗?」

  「恋恋睡很饱。爹也睡得好吗?」她眼儿亮亮、笑容甜甜,乖乖停在红木桌前,没有伸手讨抱抱。

  他根本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女儿关心的问候,自是不会胡乱浇冷水。

  「爹也睡得很好。我记得你中午吃得不多,肚子饿坏了吧?」

  「恋恋好饿。」她点头,小手揉着肚子。「爹,小叔叔没有来吗?」

  摆在桌下的大手一紧,他勉强镇定笑问:「你找你小叔有事?」

  「小叔叔答应恋恋买甜饼回来,可是恋恋等太久睡着了。」

  他这才想起袋子上眼熟的字样,原来是他女儿爱吃的那家糕饼铺的名号。都是为了替这娃娃买东西,才会遇此劫难……他及时垂下眸掩饰心中恼恨,再抬眼时,见女儿似乎满脸期待,喉口颤了几下,才道:「你小叔叔向来说话算话,甜饼早就买回来了,可惜你睡熟了叫不醒。你先到前厅去,我叫厨房把甜饼重新热过,让你配着晚饭吃。」

  「好,谢谢爹。」她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问道:「爹不来一起吃吗?」

  他望着那张漂亮、没有心机的小脸。

  这孩子跟她娘一样,喜欢全家人聚在一块儿用膳,偏偏他和兄弟们向来各行其事,每年只有三大节才会共聚一厅,他只好尽量把事情排开,一日三餐都陪着恋恋一块进食。这明明是早已习惯的事,但此刻他忽然觉得很累,累到他没有把握能在一餐饭那么长的时间里,维持住身为人父的慈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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