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可是拥有私军的,一个青玉山庄,他罗织个罪名,派个大军就能铲了。
三王爷拧紧了眉头,他深知这个六弟的性子,他们这些皇子都野心勃勃,只要看上的、想得到的,绝不轻易放弃,六弟更是个倔强的,不看上则已,一旦看上就非得到手不可。
原本这不关他三王爷的事,但是段长渊找上了自己,为了拢络段长渊,他绝不能让六弟坏了自己的事。
“六弟,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那是人家的夫人,你可别犯事,传了出去,有损皇家脸面。”
江少衡听了好笑,皇族子弟想收一个百姓女子,有何不可,他三哥府中不乏胭脂红粉,看上了就取,这事放在所有权臣贵胄上,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恐怕是因为这个段庄主对他有用,才会跑来自己府上讨人。
他就偏不认这个理
“三哥,我府上没这个人,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是知趣的,我视为上宾,喝一杯交个朋友无妨,若是不知趣硬要跟本王过不去,那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三王爷沉下了脸色,段长渊则是叹了口气。
“王爷必是被下人隐瞒,才会有此一说,无妨,我的手下已经去找,相信过一会儿,就会找到人。”
江少衡打量着段长渊,正思量他话中的意思时,却不料闪出一个暗卫,朝段长渊拱手道:“庄主,已找到夫人。”
段长渊点点头,命令道:“领路。”
“是,请随属下来。”
话落,段长渊一个闪身,直闯靖王府,让江少衡大惊,立即大声喝令:“抓住他!”话落的同时,自己也立刻追去。
江少衡自负武功不弱,却料不到自己追不上段长渊的步子,此人身形飘忽诡魅,移形换位仅在瞬间,让他扑去的五爪成空,竟无法拦下他。
不但他拦不下段长渊,连他府中的护卫也围堵不了,段长渊沿路遇到阻拦主人,也不出手对招,而是身影一飘,宛若鬼魅一般,你看他明明在眼前,眨眼间己在身后十步之外。
段长渊没有任何耽搁,不出手,不正面对决,直往目的地奔去,一下便来到王府偏院,他的暗卫己堵住王府的手下,这些人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虞宝儿移往偏院的暗室里藏匿。
话说虞宝儿正被两名婢女抬着,她再度被下了软筋散,嘴里被堵上了布,正心慌着,不晓得这些人要把她抬去哪儿,耳边只听得刀剑相击的交鸣之声,风儿呼啸,以及婢女们的尖叫声。
下一刻,她被一阵风卷去,落入了宽大厚实的怀抱中。
在她看清抱着自己的男人面容后,不由得傻眼了,一颗失落冷凉的心,再度有了热度,并且剧烈跳动着。
她盯着那张俊逸严肃,却是带笑的面孔,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如夜星般明亮有神,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熟悉又迷人的气味,不但刺激着她的感官,也刺激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呆呆看着段长渊,连嘴上的布巾被拿掉了也不自知,她只是盯着他,瞬也不瞬的目光锁住他,一如他的目光锁住她,胶着了,移不开。
“宝儿。”他温柔地唤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真名,却是如胶似漆般的亲昵语气。
他这一唤,竟勾起了她尘封的记忆,想起了爹娘,爹娘也是如此亲密地唤她,自爹娘去后,她孤身一人,也希望有个亲密之人,可以这样唤她,会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很奇怪,同样都是唤她宝儿,江少衡唤她,她只觉得毛骨悚然;段长渊唤她,她却觉得很亲切……不对!他怎么知道她的真名?!
她突然回过神来,反本带着朦胧的美眸也转成了清明。
“阁下是何人?”
她装傻,忘了自己还得靠段长渊来救才行,只记得他为了护樱雪容而对自己绝情的那一幕,肚子里一团火窜起,沉下脸硬是不认他。
段长渊不以为意,笑容依然温柔,“为夫来迟了,害夫人受惊了。”
“谁是你一一”她正要气呼呼的否认之际,却被另一声喝令打断。
“放开她!”
江少衡铁青着脸,当见到自己一心想得到的女人在其他男人的怀抱时,恼怒得执剑朝段长渊杀去,不过不用段长渊抵挡,他的影卫自然接下了这一剑,其他影卫将他与虞宝儿护在中间,抵挡所有明枪暗箭。
这时候三王爷也赶来,见到两方人马已经打在一块了,急忙命令。
“住手!”他也不耽搁,拔了其中一名护卫的剑,上前挡在两方人马之间一沉声道:“都给本王住手!”
王府护卫们赶忙停手,三王爷这一插手,没人有那个胆子再向前,全都犹豫地看向自家王爷。
“三哥!”江少衡大吼,脸色怒红,目眦欲裂。
“六弟!咱们皇族也是要脸面的,你强抢民女,夺人妻妾,这事我要是上禀父皇,父皇一怒,怕不把你的爵位给摘了!”
江少衡脸色一僵,心中惶恐,又突然想到宝儿只身一人来到柳城,若她真是段长渊的妻妾,被阎九追捕时,怎么不向段长渊求救?
必然是不肯屈就在对方身边,随即燃起一丝希望,目光深情地望向虞宝儿。
“宝儿未必是他的妻妾,若不信,咱们问问本人,宝儿,你告诉他们,你与那人无关,想留在这里。”
第18章(2)
虞宝儿对眼前的转变,一时呆愕不已,她看着江少衡殷切的目光,再看看段长渊含笑的眼神,她本就聪慧,很快便把眼前的情况弄清了大概。
段长渊必是来救她的,而江少衡不肯放人,才会打了起来,现在两方要她一句话,而她想离开这里,就只有一个方法一一求段长渊。
见她犹豫,江少街心中冀望更高了,柔声诱惑她。“宝儿,别怕,有什么事,有本王担待着。”
虞宝儿再看看江少衡,又看看段长渊,江少衡语带诱惑地劝她,而这个段长渊却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含笑看着她,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会跟他走
可恨的是,她还真的只能靠他呢,因为她一点也不想留下来,真想不到,在她有生之年,又得向段长渊求救。
“没错,我是他的……夫人。”
说完,她立刻低下头,觉得自己真没骨气,居然被逼到得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是他老婆,真够窝囊的……
“六弟可听到了,这位是青玉山庄的庄主夫人,还不命令你的人退下!”
江少衡脸色乍青乍红,握着剑柄的手背浮起青筋,他此刻的心头像被刀剐似的疼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心执着的女人,早已经是他人的妻子,这种求不得的苦,比让人拿刀往他肚子捅去还难受。
“六弟!”
三王爷的厉声提醒,让江少衡回过神来,他现在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却不得不挥挥手。
“把剑收起来!”
在他一声令下,众护卫们总算松了口气,因为他们实在不敢与三王爷刀剑相向,不听令于自家王爷,或是伤了三王爷,都是死罪。
众护卫还剑入鞘,退到一旁。
江少衡冷声道:“本王还有事,不留二位,来人,送客!”
撂下话转身大步离去,连个道歉和解释都没有,这便是皇族人的傲气和霸性。
三王爷摇摇头,转过头来,看向段长渊怀中的女人一眼,这一看,不由得惊艳,适才他忙着阻止六弟,没仔细注意段长渊怀中女人的长相,现在一见,不由得傻了。
心下突然了悟,难怪六弟像着魔似的不肯放人,如此绝色女子,连后宫那些妃子都比不上,连他见了,也不免心猿意马,男人的欲望被撩勾起来,渐渐掩了他的理智……
“三王爷。”
三王爷被这一唤,视线冷不防与段长渊对上,让他不由得清醒过来,再仔细一看,段长渊虽是含笑,那笑却没到眼底,黯黑的眼瞳,如同深渊的黑,不见底,却藏着嗜血的冰冷,深浅无法测度。
三王爷莫名地打了个冷颤,他懂这种眼神,人都有底线,触碰了底线,会激发人最深沉的残忍,他痴看的目光,惹来了段长渊无声的警告。
一想到自己还得仰仗段长渊,这人的势力如同海底暗流,不见光,却最让人防不胜防,他绝不能与这人为敌。
三王爷忙收敛心思,嘴角挂上了笑。
“段兄得回了夫人,可高兴了,此地不宜久留,不如让本王送你们夫妻一程。”
“有劳。”段长渊眼中的深黯转成了清澈,仿佛适才那一抹沉重的阴霾并不存在。
他健臂一收,将怀中佳人紧搂入怀,因他这个动作,全身无力的虞宝儿,刚好把脸靠在他的颈窝,挡住所有可能射来的视线。
他们离开了王府,三王爷带来的人马正在外头等着,本来预备若是六弟坚决不放人,便要砸闯进府来抢人了。
所谓兵不厌诈,为了提防六弟的人中途来抢,三王爷一路护送他们回到段长渊的宅邸,人马才撤走。
见到这座宅邸,虞宝儿睁大了眼,不会吧?这宅邸她认得,就在桃居隔壁,当初租下桃居时,林婶说过,桃居是这座宅邸主人隔出来租人的。
难不成这宅邸主人是段长渊
马车从大门进去,她一路上被段长渊搂着,虽然她叫他放开自己,但他没有,只是用大掌轻轻拍抚她的背,像在哄孩子似的低声告诉她,三王爷适才见了她,眼都直了。
他一提这个,她便明白了,三王爷盯着她的表情,她也看到了,那露骨惊艳的眼神,令她心生警觉,一个靖亲王她已消受不起,再加上一个三王爷,她可受不了,只好乖乖闭嘴,安分地待在他怀里。
这一路从王爷府回到宅邸,她心中五味杂陈,许多问题想问段长渊。
他怎么知道自己落入江少衡手中?
他救她出来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喜欢樱雪容吗?现在这么对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又是何时晓得的?
段长渊下了马车,抱着她穿堂过廊,一路往主院的卧房走去,而沿路的仆人婢女躬身站列两旁,似乎对他们主子怀中抱了个女人,淡然处之,不以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