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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直路  第17页    作者:于晴

  “心脏钝痛,是永久性伤害么……”她看着他扯开外衣,露出里头被纱布包裹着的胸口,上头纱布几乎都被雪晕染,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方能这样。她微的一怔,这才真正正眼察觉他的西玄男服与在四方馆时不同……她想起来了,她吐了他一身,他只是随便沐浴却没有包裹伤口就匆匆过来了么?

  “你不是想摸个仔细?”他拉过她的手贴在他的胸口。

  徐直凑过去,本想认认真真的探索加询问,哪知目光失焦,一头栽进他怀里,正好撞上他的伤口。

  他心里一惊,连忙互住她的头颅,两人双双失重的向后倒去,周文武单手直拖住她的后脑勺,以致徐直滚到床上时,还压着他的手掌。

  “徐直,你还好吧?”周文武侧过身,见到她的脸色略白,鬓发微湿,似有薄汗……是在头痛吧?

  他的手一时抽不出,见她滑如丝绸般的黑丝就这么铺散在床褥间,美目还惺忪的张着,好像个迷惘的少女。

  在十多年前,也有这么一幕似曾相识:在那一晚尚是少年皇子的他踹开大门,所看见的就是她这幅模样,然后……周文武俯下身,另只手抵在她的另一侧,低声问道:“徐直是因为那一晚,你才来天牢的吗?还是,真的只是为徐达报仇?”

  徐直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下意识的脸庞微侧,吻上她柔软的唇瓣,就这么压着她的嘴,并没有撬开它,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以前往往这时就有反胃跟焦虑,让他无法再进一步,他只是不死心的想亲近她,但这一回……他一怔,开始尝试着辗转吸吮她的唇瓣,舌尖探了进去……他直勾勾的盯着徐直张大的美目,确定在他身下的确是那个徐直,等到他终于感到徐直回吻了,他迫不及待的扯开徐直的衣裙。

  他眼眸微微赤红妖艳起来,胸膛急促震动,籍着抚摸她的娇躯明显察觉到她已经被他勾起欲/望,他想吻遍她的身子,却舍不得与她唇齿分离,不住的互吻着,徐直细碎的喘息与娇吟刺激着他的感官。

  ……是徐直……是徐直……是他日思夜想的徐直……他跨在她的两侧,背脊紧绷,单手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衣衫,但又不顺手,她不得不暂时离开她被吻的红肿湿润的唇,急切而小心的要抽出压在她后脑勺下的手,以便两人极速渴求的温存,不禁意间他对上她布满情欲的美眸,迷茫而没有意识……他心里咯噔一声,声音粗哑难辨的问道:“徐直,我是谁?”

  徐直朝他微微一笑,看起来有点傻气软乎乎,跟平常精明的样子完全不同。

  周文武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脑子也短暂的清醒,他扫过她被扯开大半衣裙的美丽身子,她从头到尾一个姿势都没有变过,药效让她全身无力,药效让她……忍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却能热情回应,是因为这个男人能撩起她的欲/望?……只要能勾起她情欲的,都可以吗?

  他咬住压根。“……徐直!”

  他的力道几乎咬碎了牙,压在她娇滑雪白胸腹间的大掌青筋暴起,良久才恨恨的替她拉上衣衫,心扉的凉意蔓延全身,平息一身躁动后,他俯下头逼近她的脸。

  她的眼神比先前来的溃散,但似乎一直在本能的抵抗药效,眼眸里的情欲已淡去许多,似乎就是一个被迫发情,情欲也去得快的女人。

  她目光散乱直盯着他还带着艳色的眼眉,慢吞吞的开口:“孙时阳……”

  他闻言,眼色微暗。孙时阳?她念念不忘孙时阳,却不知那个姓孙的已经……“星官杨言头痛症,孙时阳为其开颅,年后愈,只有一小段记录,那么几个字……孙时阳就泄底了,从此再也没有这两个人的只字片语,天下没有孙时阳,也没有星官杨言此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难道我们的天下,不是他们的天下么?”

  周文武是猜出她在努力记忆印象最深的事来反抗睡意,他没想到徐直这么不喜欢被迫的睡眠,但听到最后,他眼瞳微微扩张,脸色邃然大变。

  四方馆那个大魏医者确实说,徐直的头痛症难治,除非能够打开脑子,但世上从未有过这种医术,也没有人主张过;而老医者之所以想到开颅治疗,还是因为前几年有医者自西玄回去后,提到有病人在询问开颅治病的可能性。想都不用想,那个病人就是徐直。

  天下第一个说开颅的就是徐直!哪来的医者敢替这种异想天开做担保!

  老医者说或可开颅一试,他还半信半疑,但连一向聪明的徐直都在十多年前确定自己必须开颅才回去找那孙时阳……就只这一条不算活路的活路了么?

  他全身微微颤抖,轻声问道:“徐直,除了开颅,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嗯?孙时阳到底在哪……”

  “孙时阳……”十多年前他下令杀了孙时阳们,里头到底有没有医者孙时阳他这个下令者都不清楚。他不是皇族么?皇族视人命如草芥不是他们的权力么?为什么……就他尝到报应?因为他被剔除在皇子身份之外了么?他喉口哽塞,盯着徐直,始终说不出那句“别找了,孙时阳被我给杀了,你只能绝望。”这种话来。

  “……徐直,”他声音很轻,状似正常的说:“你的墓停建吧,你年纪尚轻,必有大好岁月,何必急于一时?”

  徐直看着他。

  他看着徐直。

  “……必须建。”她脸上有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那时我……最后的……”

  最后的?虽然后面的字她没有说出口,但不难想像就是“最后的住所”之类;周文武心里烦躁,隐隐约约又有杀人泄恨的冲动了。总是这样,不管他心里真正想要什么都不会属于他的!层层叠叠的阴郁压制着他,几欲爆发。

  他又瞥见她此时笑容竟有几分狡猾,眼眸明亮又傻气,好像在得意着什么……这有什么好得意?人都快死了,以后西玄土地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徐直的女人……思及此,他浑身一颤,不受控制的将她搂进怀里,护着她头抵着他心口,眼不见为净。

  他夺位若失败,大不了一死了之,徐直还是在西玄活的好好的,见不着她是理所当然,反正人都死了,来世轮回在西玄,哪怕远远的见了她,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但现在是她先走,在他对她还有感情时……只要一想到这,他就想发疯到毁灭一切。

  时不时的疯狂都已根深蒂固了,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拥有过温柔的本性。有时他真想问,是谁杀了那个温柔过的二皇子?为何那些人全无报应?如果以那样的本性成长,是不是也能拥有大魏李容治那种如沐春风的个性?是不是徐直就会多看他两眼?是不是在她还没有身边人、他还没有姬妾前,一如李容治与徐达?

  怀里的头颅微微弯侧,他下意识的放轻力道,就怕拿捏不稳伤到他的脑子。这种会控制不住保护她的心情,真令人恼怒。

  就算她压在他胸上伤口那处隐隐作痛,他也没有放开那个怀抱。

  唧——

  恼怒、哀伤、痛苦……等等无数的纠结心绪疯狂的涌上,冲破了庄重奇妙的音乐,尖锐的呼啸不绝于耳,天上白云掠过身际,让他意识到这只巨鸟正直冲而上。

  猝不及防的,他转了个方向,风驰电掣破云而下,山河浩渺放眼望不尽,转眼间地面清晰可见。

  一具长形棺木被人抬着,将要进入地下墓室,心头悲哀更甚,几乎淹没了他。

  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因为没有了,不见了,自天下消失了……如同刀刻般,这些痛苦的意念一刀刀深深刻在她的心头肉上。

  有人抬头看见巨鸟,大喊了什么,他听不真切,只知道下一刻——巨鸟毫不犹豫的撞上墓门。

  一切归于死寂。

  再也没有任何夺位痛苦,没有任何的喜悦,只剩下永无止境的黑暗与宁静。周文武猛地惊醒。

  他无声的底喘着气,碎发几乎覆住他的眼眸,他的心脏部位还在疯狂跳动中,巨鸟身前与死后的情绪落差太大,让他一时无法适应。

  巨鸟的心绪与其说是太过激烈感染了他,不如说是在梦里他就是那只巨鸟,所有的感情皆由他自身而发,根本没有阻挡物,现在他还冷汗直流着……他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他心头一跳,想起那梦里永无止境的黑暗……胳膊一动,便觉怀里有个温暖的躯体跟着动了一下。

  徐直!是还活着的徐直!

  他鼻间闻到徐直近年衣上惯有的熏香,渐渐的冷静下来。他也能猜到她终年不变用这种香味的原因了,镇定安神……他稍稍拢缩双臂,将他环紧,俯下头蹭着她的发顶,而后一路下沿。彼此脸颊噌着,最后无法控制的吸吮她的嘴唇。

  不一样,他心里想着。那只巨鸟是永远的沉睡,他与徐直都还是活在这个天下里,徐直还在他也在,这令的他心跳渐缓,又着深入的吻,起了另一种涵义的激烈跳动。

  不知是不是渴望的喘息溢出唇间叫人听见,瞬间微亮的光芒自床幔之后亮起。

  他顿住,徐徐的抬头。

  若隐若现的床幔后,是一名女子身形站在那里,而非男子。周文武本来被挑起的怒火被熄了大半,他留在此处未尝也不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人要伺候徐直的夜晚。他拉过薄被覆上徐直的身子,下意识的摸上她的头,随即,小心的翻过她的身子,撩开床幔下了床。

  微弱的烛火把站在桌旁的女子照的半隐,是那个叫同墨的;乌家同墨,他想起来了。乌家是西玄大姓,自垮台后,嫡系男乞女娼,旁支曾同荣过,自也承受同罪,但罪未若嫡系重。当年,她到徐直身边时他还略带惊讶,先皇到底在想什么?区区一个旁支,在牢里被人毁去声音,让她逃过一劫留在徐直身边做什么?一个哑巴毫无用处。

  “做什么?”他压低声音到。

  同墨回避看向他,周文武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衣襟大开,他慢条斯理的穿妥衣衫,根本没当她是回事。

  同墨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大姑娘喝了药?

  他没有回答。

  她又换张纸。

  大姑娘既当你是后院人……

  他猛地抬头阴冷的瞪着她。

  同墨不为所动,指指上头的字。

  能让大姑娘喝了白华的药,那是你本事;能让她快活,也是你的能力;能在大姑娘手里讨了什么去我们也不会管。

  虽然大姑娘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但,你要敢利用大姑娘去害陛下,那时就是连徐府也容不得你了。

  周文武嗤之以鼻,看着她道:“你是什么东西?每一个跟徐直鱼水之欢过的男人都被你这样警告过吗?”说道鱼水之欢时他连顿数次,到最后,他压抑不住心头突然的暴怒,双手抓起床边某样东西欲往她面上掷去,但随即想起床上还有个好不容易睡着的徐直,方阴深深忍住,冷冷指着门口。

  若然今日徐直脑子没有问题,他还会管他睡不睡么?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同墨指指桌上的东西后就安静的推门而出。

  温暖的屋里只剩他粗喘的呼吸声。

  知道是一回事,面对又是另一回事。以前身为皇子时,虽同住京师,却如同相隔千里,不去深想也就算了,徐直从来就不可能是他的,如今近距离的意识到这件事,近到就差一步徐直就是他的了……他只剩蚀骨的记恨。

  是谁碰过她……她碰过谁……他都想千刀万剐他们。

  他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直到那东西硌的他手生疼,注意力才转了回来。

  他打开掌心一看,就是一怔。

  ……是大魏的同心结,硌到他手的是下面凤凰雕饰的玉佩,正和西玄的风格。

  是徐直衣上掉的?她想送给谁?周文晟?姜玖?还是那个叫九行的?或者,小倌馆里的男人?周文武面容刹那狰狞,突的又忆起他那个荒诞无稽的梦境——恐惧、愤怒、懊恼,以及天下间再也没有哪个人的绝望,不管飞遍天下那一角,此生此世再也寻不到那个人。

  当时他宛如身临其境,出了一身冷汗,即便是现在,只要一想到,心头就是一阵冰凉。

  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他攥紧了同心结,瞥见桌上隐隐约约看不见的物品,走过去一看,是准备好大魏纱布和金疮药。

  他嗤笑一声,却也没有自虐的打算,才扯下身上血湿了又干的纱布,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似是被光给惊扰,他眼神幽暗的转向床上半天后,默不作声的吹熄蜡烛,屋里立刻一片黑暗。

  他摸黑涂上药,包裹好伤口,回到床前,轻纱后的呼吸轻浅而平缓,显然睡得十分熟。

  他嘴角嘲弄的扬起,一把掀了床幔,上了床。

  姜玖提着灯笼自远处走来,见同墨与九行并行,问道:“大姑娘呢?不是说要去地牢审人么?”

  同墨比着手势,姜玖一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侧过脸转向徐直屋子的方向。

  良久,他在转回时,神色自若的嗤笑着:“看来,周文武终究还是成了后院人了啊,大姑娘看上他还真是他的荣幸。这也好,既然大姑娘睡了,就不用唤醒她。这周文武本事啊,竟能让大姑娘喝下她不喜欢的药,看来真有几分后院人的资质啊。”

  九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姜玖,他是皇子,怎能真让他成为后院人?”

  “嗯?”姜玖仿着徐直的口吻,笑道:“他真的还是皇子么?流着皇族大魏血,就是皇族人了?那我流着西玄古老贵族的姜姓血,怎么如今我在这里为奴呢?”

  九行一时哑口。

  姜玖上前一步,说到:“你该衷心的,是陛下,是西玄徐直,而不是一个已经疾病而死的皇子。徐直睡了他,而不是他睡了徐直。徐直可以睡许多人,但他从今以后只能被徐直一个人睡,这点你还是搞清楚的好。”见九行张口欲言,姜玖淡淡的说到:“或许周文武以前当女人是玩物,现在轮到大姑娘当他是玩物,这不就是所谓的现世报?”

  “姜玖,将来你也是会有妻妾的,何忍见二皇子沦落……”

  姜玖与同墨微的一愣,彼此对看一眼,九行顿觉有异。“怎、怎么了?不对吗?”

  “是啊,”姜玖失笑,又重复了一次,“对啊,照说是如此的。将来陛下必会赐婚,再不济就是暗示我哪家的小姐好,我还担心什么呢?照做便是。”他微微一叹,突然冒了一句,“千帆过境啊……”

  他在一抬眼,看着九行。“九行你好好的伺候大姑娘,将来会有你好处的。”

  九行闻言,迅速看了一眼同墨,同墨似乎没有听出弦外之意,不知为何他暗松口气,他的小腿肚还隐约痛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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