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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蛮锦郎  第5页    作者:雷恩那

  你喊我名字,我……我很欢喜……已经好久没谁这么唤我了……

  心头麻麻的,如遭雷击,恻然之情油然而生,她对他生出纯粹的怜惜。

  “凤锦。”

  “……嗯?”

  珠帘外的她轻垂颈项,嘴角不自觉淡扬。往后,就这么唤他吧。

  “凤锦?”水声怎又停了?“凤锦!?”里边的人没回应!

  她倏地回头,从珠帘间隙觑见那颗倚在澡盆边缘的头颅正缓缓歪到一边,还慢慢往底下滑!

  还管什么男女之防?她起身冲进去,整幕珠帘子被甩得咚当响。

  眼见他舒眉合睫、半张脸已浸入水里,长发在水面上铺成黑扇,她连忙出手撑住他两腋,不让水漫住他口鼻。

  “凤锦,醒醒!”她张开双掌,指端按住他背棱琵琶骨,施力一掐。

  “唔……”他哼声,墨睫颤动,迷迷糊糊张开眼。见到她,他还笑。“唉……我好像睡着了……”

  “要睡回榻上睡。你、你别洗了。”

  “好啊……”

  他长睫沾着润润水珠,凤目弯弯,唇畔的笑纹模糊而虚弱……上官净心跳陡促,这么没来由的,全身被一股突生的热气席卷,从头到脚都发烫。

  她在干什么?犯什么浑?!

  内心暗斥了声,忙端正思绪,她清清喉音,问:“你能自个儿起身吗?”

  “应该行吧……”说着,他已扶着澡盆边缘,有些摇晃地站起来,像一时间昏了头,全然忘记她是个姑娘家,遂毫无顾忌地裸裎以对。

  第3章(2)

  上官净努力维持面不改色,眸线定定摆在他脸上,甚至还出借双手扶他跨出澡盆。水珠在他脚边滴成一小洼。

  她转头取来适才从柜内找到的宽大棉布。正摊开欲替他围上,还没来得及转过身,热呼呼的躯体突地压上她的背。

  “凤锦!”她动作迅雷不及掩耳,摊布,旋身,裹住,裹掩他身躯的同时亦稳稳抱住他的人。

  “我、我压着你了……”他说得低低幽幽,有些歉疚意味,却也没想靠自个儿站好,仍赖着她,面庞垂落,都快贴上她头顶心。

  上官净终于知道,男人也能称得上“柔若无骨”,她臂弯里抱住的这个就是。

  他修长而精瘦,腰板细细扁扁,若她再多出几分劲,说不准真能拦腰折断。要他站,他也站不好,软软直往她身上跌,不靠她撑着还能怎样?

  等把他送回榻上,她已满脸通红,气息微乱。

  他、他倒好,竟晕睡过去,唇还微微启着。

  事到如今,撒手不管成吗?这……也算某种“江湖救急”吧?

  但真要帮他穿衣套裤,又实在……实在太不像话。

  深吸口气,她略用力拍拍两颊,把一些不该有且似有若无的古怪念想赶出脑海,端正端正,这是修心。

  她拉来薄被盖在他身上,手在被子底下摸索,想扯开那条已半湿的大棉布,让他清爽些,但过程不太顺利,她不觉自己手拙,但就是拉扯了一番,有几次也得碰触他的身体,推一下、挪一下,费了些功夫才把棉布整个取出。

  额面都渗汗了,坐在榻边,她轻吁口气,觉得练功都没这么费劲。

  南蛮初夏,入夜后晚风送爽,尽管末着寸缕,一件薄被也足够了,不怕着凉。

  所以,暂时……就这样吧。她红着脸,揩揩额上薄汗,继续用那条半湿棉布擦他那头湿漉漉的发,吸去水珠。

  他像似睡得极沉,长睫掩落,在眼下形成淡淡阴影,鼻息徐长,不再如之前那般气息不稳。七窍渗血已止,不知是否因失了些血,此时面庞上的痕迹略淡,唇色也是,都淡淡的,五官整个舒和下来。

  血止,痛也止,今晚算撑过去了吧?

  每月都痛,但……不打紧的……我很能忍……

  每月皆得如此,很习惯了,躺着睡会儿便无事……

  她怔仲望着男人平静面庞,心里却不太平静,他这模样,说病不是病,旁人说是邪咒,他亦信以为真;但个管如何,他到底让她深记心里了,往后无论她走得多远,身在何方,每到月圆之夜,必定是要想起他的。

  “月圆之夜,七窍流血,难道真没医治的法子吗?”她喃喃低语,恍若叹息,然后将他的发一缕缕摊在榻上晾着,这才起身收拾房中。

  卧榻安眠的男人,在她背对他捡拾丢落在地的脏臭衣物时,淡色唇瓣很诡异地微微上扬。

  ※※※

  肉身疼痛一止,睡过半个时辰后,凤绵徐徐张目。

  一切又都回复寻常。

  寻常时候.他总是浅眠,亦不需多少睡眠,一日两时辰算多了,许多时候他仅需闭目养神片刻,便觉神清气足。

  被他半真半假地闹了一顿的姑娘此时单手支额,坐在桌边假寐,随身的剑器也从背后解下,搁在桌上。

  她没回自个儿房里安歇,是怕他大半夜又出事吗?

  可怜呵……

  可怜的姑娘……

  原谅他。他不是故意的。真的。

  他是绝对的恶意。这么玩,很有趣。

  醒来,便是舒心畅意,整个人由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活想来。

  他掀被下榻,察觉自己正赤身裸体,双眉微乎其微一挑,记起她费劲儿想裹掩他的裸身,又费劲儿在薄被中摸索着抽掉那方棉布的脸红模样,暖暖双腮为她仅称秀气的脸容增添风流,他爱看,看起来就是顺眼。

  明明全身布满奇异又丑陋的红纹,她亲近着,不觉作呕,还脸红给他看。

  按按左胸过快的鼓噪,他裸身走近她,那移动方式仿佛飘云,静谧谧透着诡异,全然没惊醒武艺高强的女子。

  她兀自睡着,敞开的窗于迎进皎皎月华,那些银光亲吻着她半脸,在鼻尖上跳跃,在秀颊上舞动,在那两片微启的软唇上妆点……他俯下头,汲取她淡馨鼻息,薄唇离姑娘家软唇儿仅余毫厘之距,他没有真正印上,怕一发不可收拾会吵醒她,离着一点点微距,掩藏自个儿气息。

  可惜啊可惜,他彻头彻尾是枚小人,说不愿在她身上施咒,这会儿却忍不住,随手一个当空咒写,简单一个捺印,她撑住额角的手忽地一放,人也跟着发软,让他抱满怀。

  他拦腰抱起她,走回榻边落坐,让她坐在大腿上。

  近近瞧她,秀脸上的血污已洗净,但她并未换下衣物,该是为了守着他,只来得使匆匆洗净脸颈和双手,没心思好好浴洗。

  只替别人着想,迟早吃大亏的。

  她这行侠仗义的性格实在教人既爱又恼。

  唔……等等!她该不会把他当成“江湖道义”的一部分吧?果真如此……果真如此……他、他……

  尚未想清结论,他双目泛红丝。兴起恶狠狠的味儿,扶住她脑袋瓜就吻,恶霸般占有她的唇,极变态地攻城掠地,在咒术中欺凌她的柔软,尝过又尝,尝过再尝,丁点都不愿放,恨恨的、发恼的,又带着模糊的怜爱,连他自己也弄不懂的情绪,一直欺负人……

  疯了。他。

  他。疯了啊。

  身体自然起了变化,情欲灌注他全身,灼热坚硬。

  他重重抱紧她。蹭着、摩挲着,亟需慰藉的地方有她的重量和体温,他沙嗄呻吟,把她紧扣在身上,扭动、磨蹭,不放手,不能放,只有她……只有她……那是他要的,只有她……

  茫然间,他无所依,拽在怀里的成了唯一的重心。

  他神魂四飞,仿佛转翻了神界、人界与冥界,最终茫茫然、茫茫愁,又回来与怀里的人相依偎。

  在她毫无意识时侵犯她、吃她豆腐,他丝毫不觉羞耻,却感到浓浓孤单。

  下次吧,就留待下回。两人真要欢爱,她必须醒着,只有他在玩,很孤单的。

  放她躺下,帮她脱鞋,再拉来凉被为她覆上。

  他略歪头打量枕上那张唇瓣被吮红的容颜,凤目眨也未眨,幽暗中的双眼仿佛闪红光,看得几要入魔。

  倏地,他眉间一动,听到什么声音似的,眼珠移向敞开的窗外。

  他从容地从竹柜中取衣物套上,宽裤宽衣,衫袍轻飘飘,然后拨开珠帘跨出房门,徐步而行,穿过竹坞外的药圃、菜园和果园,越过清水潺潺的箭泾,走进一片黄竹林中。

  “刚回来?”停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

  离他约五步之距的一丛黄毛竹后,黑影闪出。“是。”燕影恭敬道。他半刻钟前才踏进主子在竹坞四周布下的结界内,立即引来关注,被主子“半道拦截”,他半点也不觉讶异。

  “事情查得如何?”凤锦又问。

  “略有眉目。小姐那块玄铁令牌确实是‘西海玉灵峰’的掌门信物,‘西海玉灵峰”一派由玉灵真人所建,在灵峰上隐居修行的玉灵真人是小姐的师尊,真人共收有四女一男五个徒弟;小姐行三,上头有大师姊李云衣,和二师哥傅兰舟,底下有两位师妹,苏雪英、杜青青。其中苏雪英已远嫁西漠,杜青青年纪最小,仅十五岁。”他口中的“小姐”指的是上官净,俨然把她也当成主子。

  燕影又道:“去年秋,玉灵峰顶上出大乱子,玉灵真人闭关修炼时,遭大徒弟李云衣与二徒弟傅兰舟联手所害,下落不明、杜青青亦不知去向。当时小姐在外游历,赶回时,还与师姊、师哥在玉灵峰上恶斗了一场。”

  听到“恶斗”二字,妖异凤目微微一眯。

  凤锦沉吟了会儿,道:“玄铁令牌在她手里,或者她最后回去的那一趟,曾暗中见到玉灵真人。”她曾说,是她的师尊要她往南来,带着那块刻满古老图纹的玄铁,寻找古老的“刁氏一族”。

  “凤主,玉灵真人若然被害,还能将掌门令牌托付给小姐吗?”

  凤锦淡淡勾唇。“倘若玉灵真人亦是‘刁氏一族”之后,就有可能。”

  燕影不禁低“咦”了声,前思后想一番,似已抓出相关要点。

  “莫怪小姐会来南蛮投靠‘刁氏一族’,她要不来,势单力薄,怕迟早要被抓回玉灵峰。昨日,属下回南蛮途中遇到那些人,该是一路追踪小姐过来,现下他们被挡在莽林之外,没识途老马领路不易进入,只是小姐的师姊、师哥为了那块玄铁令牌,必不会放过她,定会一再探路。”

  凤锦哼笑。“他们要那块令牌,难道只为掌门之位吗?”

  “玉灵峰顶有座天然大石窟,巨石将洞口完全封住,传闻,玉灵真人在石窟中藏有无数珍宝,是一笔巨大宝藏……”

  “我明白了,原来弑杀师尊、残害同门全为这档子事。”凤锦边笑边颔首,脸上不带责难神态,仅是嘲弄。

  他沉吟了会儿,忽而有所顿悟,淡声道:“看来,那块玄铁令牌是进入那座石窟不能缺少之钥。”

  “不管如何,小姐到底抵达南蛮了,若在半途遇上他们,对方见来硬的不成,说不定连美男计都使将出来,哄也要哄得小姐乖乖交出令牌,然后——”

  轰隆!

  燕影“唰”一声拔出斜系在宽背上的长剑,他耳中轰响,原以为有敌来袭,眼前景物却骤然扭曲。

  不是敌人!

  他寒毛竖起,心跳重重撞在胸骨上,又像要跳出喉咙。

  握紧剑,他掌心出汗,不禁用力闭上双目,再张开时,竹林又是竹林,适才那一刹那如同幻影,那声轰响似是幻听。

  但,不是的,真便是真,他心知肚明。

  在这里,没有敌人,只有魔星。

  “美男计吗?”那颗魔星诡笑着,扬唇模样斯文又平静。“一个是师姊,一个是师哥,能使上美男计的,自然是她的二师哥,你说是吧?”

  “属下……不很确定。”

  轰隆!

  又是一记似真非真的暴响。

  无形而强大的气劲猛地灌入双耳中,燕影痛到咬牙,但仍挺身不敢乱动。

  他自十七岁便被挑选出来服侍这一代的年轻凤主,主子性情阴晴不定到教人发指之境界,据闻,历代凤主多为有德能人,偏偏这一代出了他这颗异星,红痕满身、性格扭曲不说,所怀的能耐更是前代未闻,强大到令人胆颤心惊。

  “属下……属下……”他暗中费劲调息,按着习得的心法,努力在主子恶意的结界中保持清明。这样的恶意挟带再明显不过的震怒,主子发怒不算稀奇事,但气成这样,绝对难得。唉,想他严谨一世,竟糊涂一时,怎么就口误溜出那样的话来?现如今,不乖乖吐实都不成了。

  “属下打探过了……小姐……小姐的二师哥傅兰舟……那人跟小姐原是一对儿的,小姐游历江湖,为了长见识,在外方走踏两年多,遇师门大变,小姐闻讯赶回‘西海玉灵峰’时,傅兰舟早巳移情别恋,与长自个儿两岁的大师姊李云衣好在一块儿……”

  砰磅——

  这一记来得更沉、更重,入目所及的景象呈现诡异折扭,月光仿佛整个倾泄进来,黄竹林大放异辉,竹叶泛光,一片片在夜风中张狂摇动,摇得那些光越扩越开,刺眼无比。

  再也承受不住,他发出厉吼,借以泄出在体中盲目冲撞的力道。

  突然间,一道不该出现、却如及时雨的剑气逼近。

  剑气无比凌厉,划开沉重滞闷的氛围,像也一举劈开他浑沌不清、几要被拖进无底深渊的脑袋。

  燕影依着本能举剑相抗,这一挥,让他神魂重回体内。

  第4章(1)

  上官净恍恍惚惚睁开双眸。

  不对劲。

  哪儿不对了?

  唔……她应该坐在桌边,而非躺在榻上。

  谁搬移了她?又如何在搬动她之时,全然不惊动她?谁有这样的能耐?

  咬牙,奋力撑坐起来,头是有点晕,但盘坐在榻上调息一会儿后,那团晕眩终于止息,只是嘴有些不适,并非痛,而是热热肿肿的。她舔舔唇瓣,似尝到不属于自己的味道,这荒谬状况让她微拧眉心,想不通究竟发生阿事。

  她下意识环顾,这是凤锦的寝房,凤锦的夏被,凤锦的床榻,她身子蓦然一热,不敢多想,匆急地套上自个儿的鞋。

  她占用了他的床榻,那他人呢?

  心怀疑惑,夜风中透出一丝不安,她带上剑,就着迤逦而进的月光走出房门,寻着竹坞主人的踪影。

  黄竹林内似有动静!

  甫踏进,整个人像掉进气漩内,她记起之前进南蛮莽林时,也曾遇过相同情况,她以为那是吸入过多瘴气所产生的幻觉,此时为何重现?

  胸前发热,她本能地伸手按住,发现是挂在颈上的玄铁令牌散出奇温。

  她强令自己拉长呼息,徐徐吐纳问,眼前景物清楚展现——

  月光白到透亮的竹林间,凤锦散发垂袖,身形单薄。

  他面前站着一名鸠衣劲装的汉子,后者手持长剑。她无法看清对方面容。

  是当日莽林里那群恶徒寻到这儿来吗?

  那人离凤锦实在太近,男人嗄吼声传来,她心头一震,剑已出鞘。

  “走!”直直跃冲到欲要守护之人身前。

  高手!

  两剑相击,她的四十九路御风剑法快如疾电,以攻为守,又以守为攻,攻守并进,虚中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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