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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大老粗(上)  第3页    作者:黑洁明

  在那一秒,邪恶的思绪在脑海里沸腾,但当他看见她眼里那无所掩藏的畏惧,感觉到她急促的喘息和颤抖,冰冷的自我厌恶蜂拥而上,他放开了她,迅速退开,把一旁的毛衣丢了过去。

  他转过身时,她已经穿上了毛衣。

  虽然早已习惯人们畏惧害怕他,但当她用那种惊恐害怕的表情瞪着他瑟缩时,他那早被狗啃得七零八落的心,依然忍不住抽颤了一下。该死的女人!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尽快摆脱她,在他丧失理智之前。可惜的是,最近的邻居远在百里之外。冷冽的寒风,吹袭着他的黑发。

  不远处的山顶上,已涌现滚滚的浓云。

  抬起头,他看着那风起云涌,不禁在心底暗暗咕哝咒骂着。

  他真不应该多管闲事的,看看他现在换来什么?

  「狗屎。」

  卡卡抬头看了他一眼。

  「抱歉,不是说你。」

  卡卡一脸无辜,他抚摸着牠的背一下,这才起身将最后一捆柴火堆到门边,然后走回板车旁,把那一麻袋的补给品扛回屋里。

  他希望那个女人已经睡着了,不然再次昏迷过去也好,他可没空再和她动手动脚。

  深吸口气,他推开大门,等到没有任何东西飞过来攻击他,这才举步走进去。

  卡卡跟在他脚边,一进门就习惯性的窝到了温暖的火炉边,那里有块属于牠的旧毯子,沾满了属于牠的毛与气味。屋里虽然生起了火,但室内室外的光线依然有相当大的落差,不过他仍是很快就看见那个疯婆子瘫倒在床上。他热给她的羊奶,翻倒在地上,但那量只剩下一点点。

  她喝了,很好,算她识相。

  她还有呼吸,他看得到她胸口轻微的起伏,他的毛衣在她身上,显得特别的贴身。

  拉回视线,他大踏步走进屋里,把麻袋里的补给品一一归位,然后拿了抹布擦掉地上的羊奶,再把钢杯清洗干净,这才有些不甘愿的走到床边。

  带她回来时,他曾优先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严重外伤,当时看起来,除了一些擦伤淤青和左手脱臼之外,她似乎还算好。

  她额头上的伤口,让她脸上布满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有些严重,但他知道那其实并不严重;额头上只要有一点小伤口,就会流很多的血,只要伤口不大,血又止住了就好。

  她的出血已经止住了,就他刚刚触目所及,也没有其它出血不止的伤口。

  问题出在,虽然现在看来还好,她依然可能有内出血或脑震荡。他并没有受过专业的医学训练,所能做的就是让她保暖,然后确定她还有呼吸。他在羊奶里加了草药,给她喝镇定安眠的草药或许很冒险,但那东西也能止痛,这样一来,她的身体至少有复原休息的机会。虽然暂时睡着,或昏迷?

  蜷缩在他简陋大木床上的那个女人仍在颤抖,看起来就像个不小心误穿狼皮的小兔子。

  坐在床边,他把干净的布浸在温热的水里,替她擦去脸上和手脚上干涸的血水,再帮她的伤口消毒上药,一边把她的四肢裹上热布,促进她的血液循环。

  她的手脚小小的,又软又白。

  虽然因为那场意外,让她的手指满是擦伤、指甲受损。但他看得出来,在受伤之前,她的每一片手指甲与脚趾甲,都修得整整齐齐。

  不自觉的,他轻轻握住那冰冷的指头,有些着迷的看着。

  在这处高山峻岭的蛮荒之地,女人是稀奇的存在,这里的生活环境太过严苛,连男人都不愿意在这里生活,更遑论女子。就算偶尔能在山中的村镇里看见,也多是满脸皱纹的年迈婆婆。

  她的指缝十分干净,指头上没有一丝龟裂。他看得出来,她是城市里的人,洁白的容颜,未曾受到太阳残酷的摧残,洁白柔嫩的小手,显示她从未下过田、做过工,一辈子都衣食无缺。一朵受了伤的娇弱平地小花。他怀疑她能挺得过高山的冷夜寒冬。

  第2章(2)

  风声,开始在屋外呼啸,宣告着新一波冷锋的到来。

  不用多久,外头就会开始下雪,气温在今天夜里就会直接降到零下。

  他拿掉渐凉的湿布,擦干后,开始替她按摩手脚,十分钟后,她的手脚已经不再冰冷。

  轻轻的,他放下她柔软的小手,替她盖上羊驼毯,走到壁炉旁,开始料理起简单的晚餐。

  总之,他已经尽力了,剩下就只能看她的毅力和运气了。

  到目前为止来说,这女人的运气其实还不错,若她活了下来,他这里的食物勉强能分给她吃;若她没有撑下来,外头也有足够的空地,他会替她挖个洞,摆个石头当墓碑。

  那已经比她那些必须曝尸雪山的同伴好多了,他最快也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能去处理那些尸体,那是说,如果在这个冬季,他们没有被狐狸或野豹从冰雪中挖出来吃掉;牠们的嗅觉很好,所以才能在这座山脉生存下去。冬季,已经正式来临。根据往年的经验,接下来会有接二连三的锋面来袭,风雪会将这里围困起来,直到几个月后才可能好转。

  如果雪下得不大,或许再过两天,他能趁下个锋面来之前,迅速送她下山,把她交给其它人伤脑筋。

  但若是雪下得太大!

  瞪着床上的女子,他一边削着马铃薯,一边烦躁的想着。

  为了他和她好,他希望她的运气能维持下去。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夜半时分,他被那小小的噪音,吵得转醒过来。

  卡卡趴卧在他身边,睡得呼噜呼噜的,对那轻微的噪音丝毫不以为意,他却没有办法假装没听见。

  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来,叹了口气。壁炉里的火,稍稍减缓了些,但仍保持着一定的温度。为了让她能好好休息,他好心将床让给她睡,可即使他已经替她盖上了保暖的羊驼毛毯,她依然在床上蜷成一团,抖得牙齿打颤。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早些时候,她还在发烧,他当时喂了她一些能退烧的奎那皮熬的药汤,她的烧退了;但现在,她却又开始发抖,这不是好现象。

  加了几块木柴进壁炉,他看着那噼啪作响的炭火,却也晓得这对她帮助不大,她需要持续而稳定的温度。

  屋外,风声仍在呼啸,他知道,气温会继续往下降。

  受伤失血和高山症的症状,都让她太过虚弱,如果要保住她的命,不让她失温冻死,只剩下一个办法。

  喃喃咕哝的咒骂了一声,他没再考虑,只转过身,脱去上衣,拿起自己的毯子,朝床上那个冷得嘴唇发白的女人走去。

  来到床边,他掀开毯子,很快的躺进去,把自己原先盖的那一床也摊开盖上。

  几乎在第一时间,她就窝到了他怀里。

  她的手脚冷得像冰块,一张脸更是几近惨白发青,就连呼出来的微弱气息都好像是冷的。他伸出手,拥抱住那娇小颤抖的身体,让自己尽量心无旁骛的摩擦她的手脚,希望能尽快温暖她。她是个病人。

  他告诉自己,却依然清楚感觉到她身上的每一处诱人的凹凸起伏。

  她颤抖着,无意识的更加贴紧他温暖的身体,抱着他、攀着他,彷佛知道这样,就能吸取更多的温度。

  很快的,他就硬了起来,热烫如烧红的烙铁。

  她的唇贴着他的颈窝,长腿跨在他腰上,双手死命的攀着他的颈背。

  他抚摸着她冰冷的大腿,抚摸着她微颤的背脊,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东西,像是那一段生命中所遇过最坚苦困难的日子,想着那些不愉快的黑暗记忆……

  那没有用,当她不断在他身上磨蹭时,他无法专心思考;当她身上的毛衣因此上撩到她腰间时,他更无法回想;当她湿热的柔软抵着他裤档的瞬间,他只想解开裤头,把自己深深埋入她腿间的甜蜜。

  他的大手不自觉往下滑,抓握着她的臀瓣,让她更紧密的抵着自己。

  该死,她是个病人,她没有意识,而且快冻死了!他把大手拉回她的背上。

  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他想要的,他从来不曾强迫过女人,更不会在这时强迫这一个。

  专心,要专心。

  他死命克制着火热的yu  望,她却不肯安分的待着,只是颤抖的抵着他,呓语着,上上下下的磨蹭着。

  她是个病人。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但那在裤裆间挤压的快感,却让事情几近失控。

  老天,这简直和地狱没两样。她是个病人!他的理智在脑海里低咆。

  她是个女人!

  他的yu  望跟着叫嚣。

  而他已经太久没有和女人在一起。

  这几年,他一直过着几近禁yu  的生活,不是因为他不想,不是因为他不能,而是这里根本没有女人。抱着她,实在太危险。她的ru房,隔着毛衣抵着他赤裸的胸膛,那让他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跳。瞪视着她身后的木墙,他完全不敢低头看她,只能深吸口气,试图控制自己,却只嗅闻到她肌肤上那只有女人才会有的香气。

  不觉中,他已满身大汗,他想退开,闪远一点,把这个危险的女人从他身上拉开,但她的身体还是冷的,也依然在颤抖。

  她在他耳边,呢喃着不知名的呓语。

  那轻柔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怎地,让他想起温暖海岛上的艳阳、白沙与贝壳。

  不觉中,名为yu  望的野兽,疯狂挣脱了理智的咖锁,失控的掌握了一切。

  他完全失控,不觉中,他低下头来,吻住她微颤的粉唇。

  她的唇有些冷凉,瞬间浇熄了他残存的情yu  ,使他惊醒过来,猛地往后退开,但在那瞬间,她却睁开了眼,眼里有着迷茫。

  他的心陡然一寒,以为跟着会看到惊慌,会被她推开、斥责、攻击,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似乎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微喘着昏沉蒙眬的看着他,然后再次合上了眼。她的手脚仍攀在他身上;小小的、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他。空气里,盈满着诱人的麝香气息。

  但她的双颊终于有了血色,泛着诱人的酡红,而且那始终不肯静止的性感娇躯,也终于安分了下来。

  他的心跳飞快,大力的撞击着胸腔。

  她枕在他臂膀上,窝在他怀里,不再颤抖,只悄悄的叹了口气。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邪恶又卑劣的禽兽。

  但那又如何?至少她再次有了体温,回复了那原已将熄的生命力。

  这是借口。

  零落的良心,在脑海里窃窃私语,斥责着他。

  他狠狠将其挥开,把罪恶感扔进黑洞里。

  毕竟,他救了她。

  如果她活下来了,她的命,就是他的。

  脑海里的良心,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她不可能属于他,没有女人会想留在这种荒地,就算有,也不是和长相丑恶、性格乖戾的他在一起。他的生活里,也容不下其它人的存在。

  到目前为止,他一个人就过得很好,卡卡是他唯一的同伴,狗不像人,不会以貌取人,不会嫌弃。

  壁炉里烧红的柴火,爆出一片火星。

  他阴沉着脸,暗暗咒骂,毯子下有如最甜蜜的炼狱。

  他挣扎了两秒,然后躺了回去。

  暗夜里,他伸手拥她入怀,将脸埋进她柔软芳香的颈窝里,深深嗅闻着她身上的体香,在风雪呼号的黑夜,做着小小的,性感而短暂的美梦。

  一等天气好转,他就会送她下山。心里的主意已定,他却依然忍不住,将怀中那娇小柔软的身躯,拥得更紧。

  火,在烧。风,狂乱的呼啸。感觉那女人胸口的心跳,几分钟后,他让自己放松下来,进入梦乡。

  第3章(1)

  梦,杂乱无章。现实的疼痛,却清楚而尖锐。绮色无边的火热春梦,和黑暗旋转的恐怖梦魇混在一起。每每前一刻,她还和家人在一起烤肉,下一秒,她就跑到即将坠毁的直升机中,跟着银色的狼,露出牠森森的白牙,将口水滴到她的脸上,就在牠张嘴朝她喉咙咬下时,那匹狼又变成一个男人,色情的舔吻着她的颈项。

  她觉得又羞耻,又难受,却又忍不住受他诱惑。

  她听见自己在呻吟,感觉腿间有坚硬的东西顶着她摩擦,陌生的yu  望如火,邪恶的撩拨着她。

  不,她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人有反应?

  可是,这只是梦……

  然后,她又回到了那该死的直升机上。

  所有的一切再次重复,她几乎要因此而疯狂,只能奋力的想摆脱这无止境的恶梦。

  忽然间,她睁开眼,只觉全身是汗。

  世界依然昏暗而模糊,像梦一般。

  一开始,她看不清楚。

  然后,在晃动的火光下,眼前模糊的景物慢慢归位,让她足以辨认。

  石砌的壁炉,黝黑的生铁锅,有些脏污的玻璃油灯,老旧的茶壶,不锈钢杯……

  炉旁的梁上吊挂着一长串的玉米、大蒜,几颗橘红色的南瓜堆在板条木箱里,角落里的麻布袋中,有一袋装着马铃薯。原始的书架,区隔了屋里的空间,书架上的书,每一本都被翻得破破烂斓的。

  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在这里?她生病了吗?爸呢?妈为什么也不在?叔叔阿姨呢?平常那些爱尖叫乱跑的小鬼头呢?大家都跑去哪里了?

  疑问飘过脑海,又飘走。

  好累……她好想继续睡……不行,会再做恶梦的……

  为什么这么累?

  她不敢睡,眼皮却不受控制的垂下,没多久,她倦累的又陷入沉眠。

  好热……好痛……好冷……

  为什么这么冷?

  她在痛苦的黑暗中浮浮沉沉,但这一次,恶梦不再,她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陡然晃动,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她痛苦的睁开眼,看见那个像熊一样的男人。

  被绑架、坠机的记忆冒了出来。

  不过,那都不重要,她累死了,她想睡觉。

  「走开……我好累……让我睡……」她抬手,拨开他那长满胡子的丑脸。但他没那么好打发,他拧着眉,强势的端着一碗不好闻的东西,凑到她嘴边,开口用那低沉沙哑的恶魔之音,命令她喝掉那碗臭水。她若是不肯喝,他就捏住她的鼻子用灌的,也不管她因此呛咳得几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一次又一次的,他粗鲁的从黑暗中叫醒她,强迫她喝下那些毒药。

  她没有力气反抗,只觉得又累又难受。

  然后有一次,那可怕的碗里,出现了磨成泥的南瓜汤。

  那碗汤,香甜又好喝。

  再一次睡着时,她想着,好吧,或许这个大胡子不是要毒死她……

  在温暖的黑暗中,寒意偶尔会悄悄蔓延,她拉紧毛毯,却无法阻挡那冷寒。

  她冻得直打颤,又累得睁不开眼,然后一个温暖结实的长抱枕回到了她身边,她想抱紧它,那抱枕却跑到她背后,她试图翻身,却有东西抓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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