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为汤玛士卖命一年,那么这一年之中,就算勉强,她也会认命的去做。
「嗯!」得到了她的应允,汤玛士原本板着的脸色稍霁,他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心头的戒心却没有因为她的屈服而消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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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一如想象般的珠光宝气、衣香鬓影!
身着简单套装的鱼玄机才一步入,就被一堆热情欢迎的人给包围了。
她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鲜少开口,面对众人的簇拥包围,只觉得烦躁。
终于,她觑着了一个空档,悄然地闪身到空无一人的阳台。
在夜风的吹拂下,少了那些人工的香水味,她只觉得舒畅无比。
如果说那时候仇世纬没有出卖她的话,现在她也不会像是只困兽一般,被困在这几乎教人窒息的晚会之中吧!
长长的一声叹息逸出,她不懂,最近她的思绪怎么总是围在那些往事以及仇世纬的身上转呢?
他和那些往事,不是早该在她离开之时,就被她彻底的遗忘吗?
该忘就忘一向是她奉行不悖的原则,可是怎么碰上仇世纬,一切就变了?
闭上眼,他的脸庞不期然的再次浮现,而这并不稀奇,因为这种情况在他俩决裂之后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和汤玛士那段不愉快的对话,今晚的她不但看到了他的幻影,在闭上眼之后,甚至还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竟然连幻听都有了!
「这样的你并不快乐!」
那嗓音既低沉又带着一股天生的霸气,让人只消听过一次就不会错认。
什么时候她的快乐与否轮得到一个幻影来评论了?
看来她最近真的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为了早日厚植「实力」,她白天在汤玛士那里为他卖命,晚上还得努力地在欧美的股市里替自己取得想要的资金,这种腊烛两头烧的玩法,玩到了产生幻觉,虚耗自己的健康。
「唉……」一记轻叹从菱唇中逸出,如果她再不赶快从汤玛士那片泥沼爬出来,只怕会先被自己逼疯。
「在我的面前,你不该叹息的。」
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麝香味,那种好闻的味道,她这辈子只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闻过。
这总不会也是她莫名其妙生出来的幻觉吧?
原本紧阖的双眸,在意识到这一切似乎有可能不是她幻想出来的之后,倏地睁开。
「你在这里干什么?」才放松下来的情绪,在见到仇世纬真实的站在她的面前之后又变得紧绷,望着他的眸光中更是充满警戒,和刚刚放松时的她完全两个样子。
「我不能在这里吗?」
面对她的质问,仇世纬俊逸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魔魅的笑容。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确定在这半年未见的时间里,她是不是依然完好无缺。
虽然他一直知道她的安好,可是总也要看过了才能安心。
「你在这里干么?」她知道自己应该当眼前的男人不存在,可是这声质问却这么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不是没有想过会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见着他,毕竟在台湾,他也算是叫得出名号的堂堂大总裁。
可是这半年来,不管她出席哪种场合,顶多都只见到方傲然而已。
她还记得,在刚发现他是刻出息避开任何有她出席的场合时,她的心里还曾经五味杂陈的翻搅了一番。
渐渐地,她习惯了这种王不见王的局面,她甚至相信他们在彼此的刻意闪躲之下,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
然而就在她这么以为的时候,他竟然这么大剌剌地突然在她的面前冒了出来,态度还是跟他尚未出卖她时一模一样,让她忍不住地怀疑起他究竟在拨着什么样的算盘?
「我来这里的目的和你一样,参加慈善晚会。」
似乎早就已经臆测到她的态度不会太友善,所以对于她的质问,仇世纬只是耸了耸肩,坦然地答道。
是啊,来这里当然是来参加慈善晚会,难不成他会是来找她的吗?
他们之间已经再无瓜葛了,他当然不是来找她的。
鱼玄机虽然不意外这样的答案,但心房仍忍不住地一抽,一股淡淡的失落悄然蔓延。
她以为……
呵,还能以为什么呢?以为他是来找她解释一切都是误会一场,就像当初他所说的一样吗?
如果真的要解释的话,何必等到半年之后?
而且就算他真的解释了,她也不会相信,毕竟她曾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可是他回报她的又是什么?
人只可以傻一次,如果还傻第二次,那就真的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嗯!」她冷然地点头。
显然他比她早来这个宴会,也早她一步躲进这个偏僻的小阳台,是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误闯进来。
两个不应该再有任何牵连的人,自然也不应该待在同一个地方,没多说什么,鱼玄机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脚跟儿一旋,就要走人。
看着她的举动,仇世纬简直是气得牙痒痒的,怒瞪着她削瘦的背影,一步、两步,在她正准备踏出第三步而没有任何回头的打算时,他终于忍不住地先开了口。
「等一下!」
「什么事?」她的脚步略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停了下来,背对着他开口问道,没有回头。
「有一样东西,我一直忘了交给你。」
其实不是忘了,是原本气得不想交给她,可毕竟是自己爱上的女人,就算气也不能气上多久。
「什么东西?」除了一个道歉之外,他从来不欠她任何的东西。
见她依然不肯回头,仇世纬对她的固执还真是没辙,既然山不来就他,他只好去就山了。
他走上前去,绕到她的身前,拿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没有伸手接过,不解的问。
「何必问呢?只要看看你就会知道是什么了。」很多事用说的没有用,只能用证据证明一切。
即使他已经这么说了,但她依然没有什么动作,一双冷凝的眸子只是瞪着那张纸看,仿佛这样就能感应到里头的内容似的。
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吗?
仇世纬没好气的猛翻白眼,当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索性拉起她的手,将那份文件硬塞入她的手中。
这份文件其实是在半年前他们吵架那天,他就已经找律师签好的让渡书,让渡的标的物是他名下所有DOWN集团的股份。
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会小气,与其借她宝剑,不如直接把宝剑给她,让她去为自己降妖伏魔。
可谁知道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了他,让他气得久久未拿这个东西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对于他那稍嫌粗鲁的举动,鱼玄机有些不悦,她瞪着他,直到他开口。
「看完这份文件,你就会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我在我家等你来认错,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认错?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凭什么以为她会去向他认错?
瞪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鱼玄机原本气极的想要将手中的文件撕个粉碎,可终究还是不敌自己的好奇心,而把那文件摊开来看个仔细。
当她看到文件上的内容时,两行清泪毫无预警的落下,一双白晰粉嫩的手儿也微微地发着颤……
天啊,她究竟误会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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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一种折磨。
仇世纬终于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
啜饮着散发香味的醇酒,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个时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时间一秒一秒的在流逝。
她究竟会不会来?
他在赌,赌她终究是对他有情,在知道错怪他之后,会真心的回过头来向他认错。
当然在她道歉认错之后,他会大方的原谅她,然后与她一起屠龙,谁教她是他深爱的女人呢?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他慢慢地变得不肯定了。
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错怪他,那个慈善晚会也该结束了,可是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出现。
这代表两种可能,要不就是她压根不相信那份文件的真实性,即使那份文件已经交由他委任的律师去法院公证过了。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对他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情感,所以才会在看了文件之后,一丁点儿也不在乎。
但不论是哪种可能,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本来气定神闲的他愈等愈焦躁,桌上那瓶酒都被他喝了将近大半瓶,然而该出现的人儿依然没有出现。
她……真的不愿意来吗?
「该死的!」他忍不住地低咒出声,手中的酒杯也被他愤然地往雪白的墙上甩去。
匡当!玻璃破裂声响起,也彻底地割断他心底那根紧绷着的心弦。
想也没想的,他抄起被他随意按在沙发上的外套,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门。
现在的他,完全不像是一个统领上千名员工的大总裁,而是个被爱情所折磨的年轻小伙子。
当门被他重重的拉开,方傲然那直挺挺杵在门口的身影跟着映入眼帘。
「让开!」他冷然的喝道,也不管三更半夜方傲然来找他做什么。
现在的他没有心情理会任何事情,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那个没血没泪的鱼玄机,然后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面对仇世纬这种堪称恶劣的态度,方傲然当然会扬声抗议,「喂—我好心从被窝里爬起来要告诉你一个紧急的消息,结果你用这种态度招待我,你有没有搞错啊?」
「我现在没空听你讲话!」要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有魔法,可以在眨眼之间变到鱼玄机面前……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仇世纬忍不住摇头地一楞。
魔法?!
他是鱼玄机的口水吃太多了喔,竟然跟着她进入了童话世界,什么王子、公主和魔法的。
他可是一个堂堂的大男人,怎么可以想这么虚幻的事情,还是办正事比较重要。
手一拨,他粗鲁地挥开挡在身前的方傲然,自顾自地往车库走去。
「喂,你要去哪?」追着他的身影,方傲然着急地扬声问道。
虽然说他刚得到的那个消息是不关他的事啦,他大可以安安稳稳的继续躲在被窝里头睡他的大头觉,不用来这看仇世纬的脸色。
可问题是事关鱼玄机,他要是知情不报,到时让仇世纬那个碰到爱情就变成神经病的男人知道,八成会在一气之下把他调到西伯利亚去数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