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雷恩那 > 情剑会英雄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情剑会英雄目录  下一页

情剑会英雄  第12页    作者:雷恩那

  “好些没有?招弟,你说话,哪里还疼?你说!”他似乎太过紧张了,招弟从未见他这般失常,她摇了摇头,小手搭在他腕处,竟觉他隐隐轻颤。

  “大哥……咳咳咳……我、我没事……你瞧,剑也没事,咳咳,只是木盒子有些裂缝,里边的龙吟剑还是完好如初,没半点毁损,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她微笑着,想安抚他,口气故作轻快。

  未料及,这一招适得其反。

  不提还好,一提她死抱在怀中的剑盒,鹰雄怒火中烧,竟当着大街群众的面前开吼:“你、你……临敌对应如何危险,你抱着一个没用的木盒干什么?不觉碍手碍脚?都教人用套索拖下楼,还死拽着不放?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坠楼的那一幕犹在脑中,教他浑身战栗。

  招弟呆若木鸡,连咳嗽都忘了咳,大眼眨也不眨地瞪住他。

  “那、那不是没用的木盒,里头有、有一把宝剑,你明知道的……”好不容易才找回声一日,她辩道,却见他目光凶恶,声量不由得转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把剑再好,没人用它,比一块烂铁强不到哪里去。”他火气不小,眉心打了七八个死结。“那条套素都快勒断颈项,你不会抽出长剑将它斩断吗?就傻傻任人拖了去?”

  这感觉好可怕,他整个人都快疯了,仿佛几年前那个噩梦重演,义弟义妹为他而亡,适才那一刹那,他真以为……以为自己保不住她,这情义深重的姑娘亦要因他丧命。这般恐惧,他再难承受了。招弟奇怪地瞧着,有些无辜地道:“大哥……要来见你,我把长剑放在镖局里,没带出来。若剑器在手,我自然会挥剑断索,你、你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这这……能教他不发脾气吗?敢情她根本没意识教自己抱在怀里的是一柄好剑器?

  “你就不会拔出龙吟剑吗?死抱住做什么?”他又吼。

  招弟怔了怔,好似想通了,缓缓点头。

  “是。的确该拔出龙吟剑的,只要一个翻花挥剑,自然能切断套索,也就不会勒得那么难受了。”鹰雄吟了一声,猛地站起,胸口起伏甚剧。围观众人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大哥,这剑还是你拿着吧。”她边说,试图站起,右脚筋骨无碍,换边拉直左腿时,却引来一阵刺疼,她问声轻哼,仍咬牙挺着。

  “窦大姑娘,你后大腿全是血啊!”人群里不知谁喊着。

  “哎呀!快去给大夫瞧瞧!”

  “怎么伤成这样子!还有没有命啊?”

  四周一片议论,招弟还没反应过来,鹰雄已快她一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扳转过来。一瞧,他脸色比她还惨白,好似流血的人是他,快要厥过去的人也是他,二话不说,连忙将披风撕成长条布,紧紧绑住她的腿部。

  “大哥,我、我不是很痛。这龙吟剑还是你拿着安全一些。”饶是她身骨强健,坠了楼、颈项教套索紧勒、又受伤流血,说话也已有气无力,唇上毫无血色。

  鹰雄死瞪了她一眼,理都不理那递来的长盒,忽地拦腰将她抱起。

  再也不是初遇时那个小小丫头,她已然成长,出落成一个标致的大姑娘家。如今,众自睽睽下,姑娘在男子怀中,这一抱,自然引起诸多猜测。

  “大哥,我自己走……你、你快放我下来。”招弟虽觉昏眩,也知这样的行为有多不合宜。她下意识紧扣怀中长盒,却觉男性的双臂亦紧扣住自己,压根不管旁人议论。

  他抱着她疾行,似乎向谁寻问着医馆该怎么去,语气焦急万分。招弟勉强维持神志,迷蒙地眨了眨眼睫,觉得必须向他解释些什么。

  “大哥……你别生气,我、我真忘了拔剑……只记得要护住它,我没想到要拔剑,你别生气、别担心,我下次不会了,下次……一定记得……”还能有下次吗?或者,是职业上的毛病,下意识地,她将那木盒视作护镖,一有危急,只知全力保护,真忘记盒中是柄剑器,可助她退敌。

  她还想多说些话安慰他,要他别为自己忧心,可唇瓣仅掀了掀,螓首跟着一偏,终是倒进男子胸膛,厥了过去。

  意气如虹

  蝉声纷纷闹闹,总将她由梦中唤醒,她不恼的,因极喜欢它们的叫声,告诉她夏季已临,给她一个期盼着的想望。

  睁开眼眸,动也没动,习惯性地在榻上发了会儿愣。

  怎么,天都黑了,她才刚睡醒?

  还没想出症结所在,忽地,一张男性面容横了过来,悬在她上方。

  “醒了?”他背着光,瞧不清五官,那声音似嘘出一口气,抑制着激动。

  内心致震,终于,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大哥……我……”她眨眨眼,话都没说全,上方又突兀地探出好几张脸,七嘴八舌地嚷着:

  “招弟,真醒啦?好好。鹰爷同爹说了,爹知道是哪群王八蛋打你了,快收养伤,伤好了,咱爷俩儿杀他个落花流水!”爷俩儿?他又把招弟当儿子了。

  “阿爹,我也要去!”

  “阿爹,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让他们尝尝金宝铜锤的厉害!”

  前面两句是双胞胎异口同声,连义愤填膺的语气都一模一样,说出后头那句的小姑娘倒没靠过来,却一手各提着一支八角铜锤,当空挥动,虎虎生风。

  “大姐,珍香楼的伙计还有许多人全跑来报信,我和来弟赶去,却已不及。”

  “是啊!你让鹰爷抱到王大夫的医馆,好多人为我们指路呢!”这姑娘的声音柔嫩,手心软绵绵地,伸来探着她的额,“没发烧哩,这王大夫开的药方倒还见效,要不,云姨要去砸人家招牌啦!”

  “去去去,招弟刚醒,你们让她转转神、说说话,别净审犯人似的围着。”那名美妇睨了她一眼,忽地把每颗头推开,只留下鹰雄的,今日首次会面,先给他客气客气,往后混熟了可不保证。

  “云姨,我没事。”招弟笑了笑。她没法瞧见自己的脸色,可能失血太多,小脸苍白极了,双唇亦失去血色。但那对眼眸清明炯亮,精神并未折损。

  “没事才有鬼!”她双手叉腰,猛地站起,一副找谁拼命的模样。“你什么都甭说,塞北那帮马贼竟流窜到鄱阳来了,还当街打你?!拿你当马似的套脖子?!咱们四海同他们没完没了,不发威还道咱们是病猫不成。”

  “对!”众口一致。

  “什么马贼?云姨、阿爹,你们几个……”招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瓜,双目询问地凝向鹰雄,后者却苦笑着,似乎也无能为力。

  “招弟醒来,没啥儿大碍啦!你们几个全跟我走。”

  “云姨,太阳都下山啦,咱们上哪儿去呀?”

  “去部署一番,九江是咱们四海的地盘,能任那批马贼的余党逍遥吗?”

  “那大姐呢!她刚醒过来。”

  “有鹰爷陪着,没事啦!走!”云姨丢下话,一马当先往外步去。

  闻言,姐妹们偷偷对住招弟笑着,眼光充满好奇地转呀转的,又对鹰雄挤眉弄眼一番。“鹰爷,我也喊来你大哥好不好呀?”来弟故意嚷着,其他的窦家姑娘们呵呵嘿嘿地发出怪异的笑声,听在耳中真是暧昧,不等回答,众家娘子军已咚咚咚地、跟在云姨身后跑了出去。

  “这几个丫头是怎么?眼睛抽筋啦?”窦大海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哪猜得出女儿们耍啥儿把戏、打什么哑谜?他没走,反倒拍拍鹰雄肩膀,朗声道:“鹰爷,咱地窖放着几坛酒,就等你来……喂喂,你们两个做什么?”盼紫和德男去而复返,好有默契,一人一边架住窦大海。

  “阿爹,您话好像……这么……有点儿……”

  “太多啦!”

  两人相视一笑,劲力同出,把窦大海一个壮硕身子架了起来,往外拖走。

  “喂喂喂,你们两个不孝女儿,没见爹正在说话吗?喂喂,拖着我往哪儿去呀?招弟、招弟,把鹰爷留住,把他栓在身边,爹把他托付给你啦!别让他走,我要跟他喝酒,别让他走啊……”那吼声已在廊外,渐渐远了。

  房中只剩二人独处,灯火昏黄,暧暧昧昧的。外头,蝉鸣未歇。

  招弟有些躁热,咳了咳,掀开薄破,两手撑着床榻勉强半坐起身。

  “很痛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忽地,强健的臂膀伸来扶住她的上身,他趋前靠近,灯火映照下,那面容半暗半明,都透着同等的忧虑,低低又道:“你左腿后方裂了一个口子,大夫已经处理,敷上生肌消肿的药膏,往后几日,最好都别下榻。”

  “我没那么娇弱。大哥……龙吟剑呢?”她张望着,刚醒来,就只关心着一把剑器,瞥见那长盒好端端地放在桌上,安心地点点头。“没事就好……”

  “谁没事?”男子面容阴沉下来,两蹙火点在喧中燃烧。

  说不上是何原因,颈后蓦地泛凉,她一手拧紧被子,偷觑着他,勉强开口:“剑没弄丢,也……也丝毫无损,都没事了。”

  猛地,鹰雄一拳击在床榻旁的椅资,“砰”地忧虑,那张凳子已然解体,散得七零八落。他忽又扭头瞪住她,目中之火燃得倍加旺炽。

  “你都受了伤,还管一把剑做什么?!”

  招弟屏气惊愕,好一会儿才转回神,瞧瞧那张无辜的椅凳,又瞧瞧那张严峻如霜的面容,一股硬气激将出来,鼓勇出声:“我怎可不管?邵、那是大哥寻找许久的剑器,有其特殊的意义,价值自是不同。若有差池,岂非大憾?我、我……”她胸脯起伏甚剧,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除错愕外更觉难堪。“大哥为何对招弟气恼?我不明白,我、我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生气……”眼眶好热,她深深呼吸,硬不让泪流下。

  “我是气你、气你……”他瞪住她,欲将满腹牵挂忧心之情叙说,却不知何以表达。在心中,那柄龙吟剑固然重要,毕竟是死物,怎能……怎能比得上她?

  思绪如潮,他仔细端详着,见她面容苍白如雪,颈项上印着清楚的勒痕,一圈圈,青淤不退,顿时心脏如中巨槌,闷紧难受,都快扼断呼吸。

  末了,他叹了一声,神色忧郁。“我是气你不懂保护自己,更气自己没能及时护住你……你为我受伤,我瞧了……心中难受。”

  “大哥……”招弟忘情轻唤,方寸泛起涟漪。

  二人对视艮久,房外蝉鸣唧唧,房内恒息斟酌,在彼此眸光中探索。

  他的视线在她脸蛋上游移,而后缓缓垂下,停驻在女子的颈项上。见状,招弟疑惑地轻敛眼睫,小手不由得伸去碰触。

  “别碰。上过药了。”他低声道,大掌拉下她的手。

  “伤得很严重吗?”

  只觉得有些刺麻,转动时才感到疼,他为什么这么看着她?边问,下意识垂下眼眸,瞧不见颈部的伤,却瞧见自己仅着中衣,前襟低松,坦露出整片颈项,再低几分,都要露出胸脯的弧度了。心一惊,她连忙抽回手紧捉襟口,一张脸红得不得了、烫得了不得,都快冒出白烟。

  鹰雄脸竟也红了,假咳了咳,赶忙调开视线。

  “你家云姨让人炖了鸡汤,放在盅里保温着,你肚子饿不?要不要喝些?”问归问,他已起身把瓷盅端来,不由分说地力了一匙递到她唇下。

  这里是九江,是四海镖局,是她的家,他是家里的大贵客才是,怎倒服伺起她来了?她那要妹妹们全走得不见人影,连个可使唤帮忙的人都没有,她捉住胸口,大眼定定地瞧着,那汤匙一直抵在自己下唇,她只得张嘴,把汤喝下。

  “大哥,我、我自己来。”虽然躁热,可也没法子了,她抓过薄被盖至颈下,双手小心翼翼接过鹰雄手里的磁盅,埋头喝汤,喝得好专注。

  半晌,他面容抑郁,静静地道:“招弟,是大哥拖累了你。”

  埋在盅里的小脸猛地抬起,将东西往榻边另一张矮凳上一搁,她转回面对他,小手拧紧薄被,严肃而认真地启口:“大哥,你怎这么想?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咱们是……是结义之情,你不记得了吗?”在昭阳镇那一年,你、你写过一张复签给我,上头四句话:肝肠如雪,意气如虹,金兰之义,天地同终。我受伤,大哥心中难受,若今日受伤的是大哥,试问……招弟心里何尝不痛?”她叹了声,一手悄悄地、大胆地按住他的,眸光如泓,“我若陷危急,相信大哥一定会舍命相救,若换作是你,招弟也一样会做自己该做的,拼命护你,成全金兰之义。如今大哥却来提拖累之事,是否瞧轻招弟?不认我这个义妹了?”

  “招弟,我没那个意思!”他急了,反掌握住她。

  “你明明就是。”没来由地一阵委屈,她眼眶发热,喉头又紧又涩又疼,小手挣扎着想要抽回,他却握得紧了,这举止早超出兄妹之情,却浑沌不知。

  “那些人是塞北马贼,两个多月前,我与朝廷一支兵勇合作,坏了他们不少买卖,还逮到马贼头子,余下的四处逃窜,这回,他们已盯上我,想将我除之而后快……”他叹息,继而道:“我总是将周遭的亲人朋友带进危机里,他们因我受伤、甚至丧失生命,我这样的人,实该孤独一个,不能再累了谁,你说是不?”那声音低而哑,沉沉地,带着显而易合的苦涩。

  “不、不!”招弟急急否决,无视颈上疼痛,强调地摇着头。

  “这世上没谁该孤独一个,你说这些话,说、说你拖累我,其实恰恰相反,是我拖累你……我武艺不如你高强,没法儿助你一臂之力,受人围攻时,你还得分神护我……我、我……”两颗豆大的泪珠掉出眼眶,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她硬撑着一股气,声音却支离破碎了。

  “我想……我总是、总是比不上你、你那位义妹的……是不是……”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她唇瘪了瘪,赶忙垂下头,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在被上。

  瞧那模样,听那言语,鹰雄一颗心绞得死紧,想也不想,手致扯,将她整个人带进怀中,紧紧抱住。

  “你这傻瓜!胡思乱想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死?正是因为我啊!”他声音沙哑、痛楚万分,双臂箍住她,把她的小头颅按在胸膛上,仿佛想将那柔软身子揉进体中。

  这样的拥抱,结结实实地,听着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鼓,鼻中尽是熟悉气味,她还求什么?悄悄叹息,她放任自己,软绵绵地偎在他怀里。

  “大哥……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我,好不好?在往温州的小船上、在临水的双人冢前,你瞧起来总邵么忧伤,我想追根究底,想弄清楚他们二位的死因,却也没有了勇气……你、你愿意说了吗?”她等着,这疑问搁在心中好久,揣测再揣测,只有他能解答。
欢迎您访问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努力做最好的免费言情小说阅读网!

 
 



言情小说强烈推荐:古灵 简璎 寄秋 艾蜜莉 黎孅(黎奷) 金萱 忻彤 于晴 典心 凯琍 夙云 席绢 楼雨晴 余宛宛 蔡小雀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第12页已经更新并由网友上传至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本书的文字、图片、评论等,都是由喜欢雷恩那的作品<<情剑会英雄>>的网友FANS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阅读更多小说请返回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首页!